被病毒横扫的费城,是全国的缩影 |《大流感》书摘4

    病毒沿着铁路和河流到达内陆,从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新奥尔良进入整个国家的内部,从西雅图到达东部,从五大湖海军基地到芝加哥,然后沿着铁路向多个方向辐射。病毒从每个源头向外不均匀地延伸,就像四溅的火花,经常从一个较近的地点一下子跳到很远的地方,例如从波士顿传到纽波特,然后退回布洛克顿和普罗维登斯及其中间地带,遍及其间各地。

    9月28日,当自由公债游行者走过费城大街小巷时,洛杉矶仅报道有7例患者,旧金山只有两例,但病毒很快就会传播到那里。

    与此同时,恐惧降临费城并驻留在那里。死亡随时都可能对任何人下手。走在人行道上的人们尽量避开其他人,避免谈话;如果说话,他们也要把头扭到一边,防止和对方有呼吸接触。人们相互隔离起来,恐怖的气氛愈演愈烈。

    斯塔尔负责一家急诊医疗站的一整个楼层,他开始以为他的病人们只是得了“某种轻微的疾病……除了发烧没什么其他症状。不容乐观的是,许多临床特征不久后都开始发生变化”。最惊人的还是紫绀,他的病人有时候全身发黑。“急喘数小时之后,他们变得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淡血色泡沫有时会从鼻子和嘴巴涌出,在奋力清除他们气管中的这些泡沫时,许多病人没能挺过来。”

    他所在的医院每天要死掉近1/4的病人。如果斯塔尔回家后第二天再来,他会发现医院里1/5—1/4的人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病人。

    事实上,费城有数十万人生了病,他们以及亲戚朋友都非常恐惧,无论开始的症状多么轻微,有一种外在力量在驱动着,这是一种激烈的、会散布的传染病,一种活的生物试图接管他们的身体——并可能置他们于死地。他们周围的人恐慌极了,既为这些病人担心,也为自己感到害怕。

    整个城市笼罩着恐惧,如死一般的冷寂。斯塔尔住在离医院20公里远的栗子山上,回家的路寂静异常。在冷清的回家路上他开始数经过的车辆。有天夜里,他一辆车也没遇上。斯塔尔想:“这个城市的生命几乎已经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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