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与克里克:互补的一对

    DNA结构的发现是科学史上最传奇性的“章节”之一。关于这段历史的科普书已数不胜数,而创造历史的两位主角的自传,无疑是其中最不容错过的。 
    所有的科学家传记都不会像明星传记那样吸引公众的眼球,但DNA双螺旋发现者之一沃森的传记《双螺旋》却是个例外。 
    所有的科学家传记都不会像明星传记那样吸引公众的眼球,但DNA双螺旋发现者之一沃森的自传《双螺旋》却是个例外。初读此书,我就像读侦探小说那样将它一口气读完了,可见情节之吸引人。其中没有枯燥乏味的公式,没有艰深难懂的推理,有的只是戏剧化的情节和人物:克里克(双螺旋发现过程中的另一主角)因其滔滔不绝的大嗓门而遭人嫌;鲍林、查伽夫等精英科学家轮番登场,他们全都在为DNA而暗中较劲;还有一个孤傲的独身女科学家富兰克林,她似乎是这个团体中的另类;此外,还有各类轻松的晚会、异国情调的旅游和美貌女郎的出现作为陪衬。科学发现原来是如此轻松愉悦,科学家也不是只会在实验室里摆弄仪器、在大街上走路一不小心就会撞到电线杆上的“老古董”。相反,他们也像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一样,怕苦怕累且笨手笨脚。沃森公开坦承,在芝加哥大学念书时,他尽力不去选修任何有点难度的化学或物理学课程。而当用一只煤气灯直接加热苯以后,他从此便远离了化学,因为比起再来一次爆炸,驱逐一名无知的博士要安全得多。借学术会议之名而享受豪华旅游的经历使沃森悟出一个与科学有关的真理,即科学家的生活不仅在智力活动方面丰富多彩,而且在社交活动方面也可能趣味盎然。 
    尽管科学高深莫测,但科学家毕竟也是人,这样的描述也许有助于公众理解科学家“人性的”一面,但我更欣赏克里克的这一补充:在这里,“人”这个词偏重于描述人的动物属性,而不是诸如数学研究这类人类特有的行为。此语出自克里克的自传《狂热的追求》。想当初,他俩以掷硬币的方式决定两人的排名顺序,但如今沃森自传的知名度却要远远超过克里克。有很多次,热情的崇拜者告诉克里克,他们是如此喜欢他的书──当然,那是指沃森的《双螺旋》。对此,聪明的克里克只能缄口不言。读完沃森再来读克里克,我不得不承认,克里克的书更能给人带来智力上的愉悦感。对照着这两个读本,我们也许大致能发现这两位幸运天才的成功奥秘。 
    沃森和克里克的成功凭借的是一种稀缺的想像力,而不是艰苦的实验数据收集,这决不是投机取巧。对此,别人只能望尘莫及。 
    首先,他们都信心十足地看好DNA。这就是说,在研究前景还不十分明朗的情况下,他们却凭着某些关键的线索(如艾弗里的细菌转化实验)而认准DNA必定会是一个业绩骄人的绩优股,不少优秀科学家却因缺乏这一战略眼光而与此失之交臂(如德尔布吕克);其次,他们是一对最佳搭档,沃森熟悉噬菌体方面的实验,他的博士论文即与此有关,而克里克则精通数学、物理学这些被沃森视之为有点难度的学科,他俩的合作是生物学与物理学互补的最佳典范。相形之下,威尔金斯与富兰克林虽然是当时DNA结构研究的公认权威,许多张x射线衍射图片即出自于他们之手,但他俩的合作却相当糟糕;第三,他们善于模仿前人的成功经验。诺贝尔奖获得者鲍林成功地用模型方法提出蛋白质的α螺旋理论,而双螺旋模型的建立正是成功地借用了这一方法,所谓模型是指用纸板、木块、金属等原料做出来的想像中的分子三维结构,被富兰克林视之为如同小孩子的搭积木游戏;最后,他们还有天赋的好运,其实这与其说是一种好运,还不如说是一种高超的想像力。因为关于DNA的x射线衍射图片只能提供一半的信息,另一半则来自于研究者的想象。正如克里克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吉姆(指沃森)对他们(指威尔金斯与富兰克林)进展之缓慢和缺乏想像力的方法越来越不耐烦。这种想像力包括假设DNA为螺旋构造,在蛋白质的螺旋构造已被确认之后,不少人认为,假设DNA还是螺旋构造,除了说明头脑简单之外,别无其他意思。但沃森凭着生物学家的直觉,坚信生物体偏爱螺旋形。克里克则从物理学角度出发认为,规则的螺旋会大大减少自由变量的数目,这将使结构变得易解。此外,就是对双链的设定。因为图片信息无法提供链条的数目,鲍林和威尔金斯(包括沃森和克里克)最初都在三链模型上栽过跟头,是沃森的生物学直觉再次帮了他们,因为成双配对正是生物界的基本现象。

下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