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科学和爱情之间

距今50年前即1953年2月,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靠着自己优美的科学直觉,在剑桥大学的卡文迪什实验室发现了DNA的双螺旋结构;1953年4月25日,权威科学期刊《自然》杂志发表了他们措辞谨慎的短文,向全世界宣告了这一发现,引起举世瞩目,掀起了一场发掘遗传学“金矿”的科学风暴。这奠定了现代分子生物学的基础,并被认定为20世纪生命科学领域最伟大的科学发现。而这两位后生小辈就是詹姆斯·沃森(James D. Watson,《基因·女郎·伽莫夫》一书作者)和弗朗西斯·克里克(Fancis Crick),从此沃森和克里克这两个名字形影相随。

    围绕双螺旋结构的发现有桩历史公案,因为除了沃森和克里克,还有两个与此关系密切之人:威尔金斯,当年伦敦大学国王学院DNAX射线衍射研究小组的负责人;富兰克林(女),DNA X射线衍射研究的具体执行者(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剧烈的摩擦)。正是在富兰克林那精美的X射线衍射照片的基础上,沃森和克里克才构建出简单、美观的双螺旋模型。1962年,沃森、克里克和威尔金斯凭借双螺旋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而富兰克林却在1959年因为卵巢癌不幸辞世,年仅37岁,如若不然,恐怕诺奖的名分如何分配将是一个恼人的问题。其间的恩怨是非暂且不论,沃森和克里克则绝对是奇才:沃森15岁就读芝加哥大学,22岁获得动物学博士学位,23岁时由于一场学术报告而疯狂迷恋上DNA,仅仅26岁就揭开了双螺旋结构之谜;克里克当年也只有37岁,此前是物理学出身,1947年改投生物学师门,6年以后就和沃森来了个“大满贯”。遥想当年,两人正值意气风发,青春年少,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凭借天才的头脑和无与伦比的科学直觉,提出DNA是双链互补结构,并且呈螺旋状延展。就连当时最伟大的化学家莱纳斯·鲍林在这场角逐中也败在他们手下,所以沃森也惊异于自己的成功,“不时真的拧自己一把,以证明我不是身处美梦之中”。

    DNA双螺旋的发现,不是一个句号,而是吹响了遗传学大进军的号角。此后50年,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的发展是“爆炸式”的,遗传信息的编码、复制、转录、翻译过程陆续揭秘,不久前人类基因组30亿个碱基对的全序列测定也是它的延伸事件。所以正如沃森所言,“无论好歹,我和我的朋友们在双螺旋诞生之时就在场——按任何标准,它都是科学史上的重大时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是一出大型戏剧惟一的演员。”1953年发现双螺旋前后,这些演员的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后面对遗传学的淘金热潮,这些人身上又发生了哪些传奇事件?沃森这个颇有争议的科学大家究竟是怎样的个性?《基因·女郎·伽莫夫》(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3年4月出版)应该可以提供答案。这本书的英文版2001年才与读者见面(在他另一本脍炙人口的自传《双螺旋》出版之后33年,关于此书,后文还会述及),从1953年4月写起,中止于1956年9月,详详细细记录了这三年半中沃森从事科学研究和情感历程的点点滴滴,而且更加侧重于内心世界的剖析和告白。“故事开始的时候我25岁,还没有结婚,考虑女孩子(girls)多于基因(genes)。它堪称思想、爱情双城记。”

    书名是“两竖一横”的线索,两竖是“基因”和“女郎”,一横是“伽莫夫”。

    “基因”是沃森一生无法割舍的挚爱追求,从英伦的剑桥到新大陆的加州理工、伍兹霍尔、哈佛和冷泉港,沃森探求遗传学宝藏的脚步从未停止,他不断以各种方式保持头脑的兴奋状态——登山、野营、远足、参加聚会等等,最终目标是让自己的大脑轻松运作!(也许对科学工作者有所启发?)他曾经和克里克再次并肩前进,德尔布吕克、费恩曼、鲍林、雅各布、肯德鲁、圣捷尔吉等等科学巨匠也在这三年半中如数家珍般出现,而且以最纯粹、最质朴的面目,不再是常人眼中高山仰止的神话,而是脆弱、敏感的血肉之躯,沿着这条线,有合作,有冲突,就作者而言,是力求把他眼中众人的真实一面呈现给读者,虽然“其中相当多的人(受害者)会因为这本书而不快”(引自彼得·鲍林为本书所作“序”)。

下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