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红》销了40万,这不算啥

    最近几年,文景出版的图书品种一直在减少,2012年新书品种不到100种,但书的平均销量在增加,文景每年的销售规模都在增长。这几年的市场运作,让我们认识到,图书品种做得太多、做不深入、做不透,没有反响、没有影响力,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有的出版社一个编辑一年做10本书,多的做20本书,这就像狗熊掰玉米,怎么能做好?文景的编辑一般一年做五六本书,我觉得都多了,要继续压缩品种,把每一条产品线放大,把特色做鲜明。作者也不是越多越好,但对每一个作者,都要对他有专业研究,把他当作我们的核心资源,保护好、维护好、挖掘好。

    出一本烂书就是稀释品牌价值

    解放周末:对出版内容,您有哪些思考?

    施宏俊:出版社应该努力挖掘新的阅读资源和空间。比如说,《百年孤独》毫无疑问肯定是畅销书、长销书。但《百年孤独》出版距今已超过40年,今天我们阅读、谈论拉美文学,总不能还停留在40年前的文本啊。出版人能不能往前推进,提供给读者更新的、更当下的优秀作品?

    我们出版智利作家波拉尼奥的 《2666》,就是出于这种想法。四年前,很多人不敢出版《2666》,包括台湾的出版社都望而却步。一是作者是新一代的,没有定论,风险太大;二是作品太厚了,读者有没有耐心看一部1000页的书?很多人没有把握。但我们根据自己的阅读感受、文本研究以及国际主流评论界的反响判断,这个文本毫无疑问具有很高文学价值,也和文景的气质相吻合,于是决定出版。我们提供了《百年孤独》之后新一代拉美文学的标杆作品。我们做了价值发现者,而这也就是我们的价值所在。

    解放周末:这样的出版思路是面向未来的,有创新性和拓展意义的。

    施宏俊:数字化时代,面对那么海量的信息,那么多的自媒体,出版还有什么价值?我觉得,出版人的判断、出版人的选择就是价值。为什么我们走进大书城,十分茫然?因为书太多了,不知道买什么。当信息越容易得到的时候,就越需要人的判断和选择。出版社的发现、判断和选择为读者节省了大量时间,它存在的理由就在这里。

    当读者想 “某某社出了这本书,我要看一看”时,这就是出版社品牌价值的体现。而品牌价值是需要长期积累的。每一个产品都是你的水准的体现。所以不能乱出书,出一本烂书就是在稀释品牌价值。哪怕出大众类读物,策划出版时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别人不同,要代表中国此类图书的出版方向,营销方式、与读者互动方式也应该是前沿的。

    我希望,未来的图书,从思想、内容,到版式、字体,不仅值得阅读,也要便于阅读。相对于“装帧美观”,“便于阅读”、“读者友好”是更高的要求。比方说,我们前几年出版的《我的名字叫红》,总销量40万册,对于纯文学作品来说很成功。但我仔细想想,觉得其中还是有问题值得思考的。

    解放周末:问题在哪?

    施宏俊:《我的名字叫红》赶上了帕慕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个节点。人们在热潮中买了书,但估计80%、90%的人买了后没有看。真正有效的图书销售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图书只是买了放在家里,买书的人仍然没有养成阅读习惯,你的目标读者仍然没有培养起来。图书营销不是单纯的推销,更不是“忽悠”,让读者“冲动性购买”。读者冲动过后会后悔,这种后悔就表现在下次不买你的书了。如果只要求做好营销,把书卖出去就到此为止了,那就有点本末倒置、缺乏远见了。

    解放周末:图书出版的“本”,应该是培养越来越多的读书人、爱书人。

    施宏俊:是的。比如,最近我们与电影《霍比特人》同步推出托尔金的原著小说,就是希望喜欢电影的观众也买回去。假如他们一看,发现文字很好读,版式也便于阅读,读书比看电影有更多更深入的乐趣,也许就能慢慢从电影观众转变为有阅读习惯的读者。毕竟,文字给人的想象和思考深度,是其他传播形态不能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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