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地赞扬雨果的诗
然而,他对作为诗人的雨果的赞赏,还是让他在1861年应欧仁·克雷佩之请为一个诗选集写了前言。这篇充满赞扬的前言是在阅读《世纪传奇》后留下的印象中撰写的,波德莱尔仿佛动情地回忆起这位诗人,那时雨果已远离法国十年之久。他愉快地回忆起浪漫主义时期,他有时“在爱德华·乌利亚克的陪同下”与雨果会面。说到他在雨果的诗中所品尝到的,以及雨果的诗中他一直偏爱的东西,波德莱尔所说的话让人想到,那本迟来的诗集《整把诗琴》中那些诗篇应当不会让他失望:
维克多·雨果一开始就是个极有天份的人,很显然他被选中了用诗来表达那种我称之为“生命之神秘”的东西……维克多·雨果的诗行的音乐与大自然的深沉交响相匹配;作为雕塑家,他在诗节中勾画出事物难忘的形状;作为画家,他缀以事物自身的色彩。而且,由于直接来自大自然,这三种印记同时渗透了读者的头脑。这三重印象导致了“物的精神”。没有一位艺术家比他更渊博,更有资格来与普遍生命的各种力量建立联系,更适宜不停息地沐浴在大自然中。他不仅准确地表达,逐字逐句清晰准确地转译,而且,他用“必要的幽暗”来表达那个模糊中受到默启的幽暗之物。
在这篇论述里,雨果作品中的幻象并没有引起波德莱尔的反感。当我们听到,他称赞仁慈之心激发了雨果“对堕落女子的爱情语调”,我们不禁要问:这语调是否使他感动得忘掉了对“《玛丽蓉·德洛姆》文学”的厌恶?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不可能的。诗的魅力能够让最伟大的奇迹得以实现。
然而,在这篇颂词的尾声,当他用挚爱的词句来支持雨果的时候,我们却只能感觉到一种苦恼。这些词句也伤害了我们,因为我们知道这是违心的话。在他对诗人雨果的欣赏中,我们很容易就接受了他想要无视自己对新时代预言家雨果的凶狠攻击,而这时我们为他感到惋惜,因为他认为能够以“钟爱和尊敬的诗人”来对待雨果。如果说他以某种方式依然尊敬这位诗人的话,那么钟爱这位诗人,则是谈不上的。
(摘自《波德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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