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长声的文字受日本文学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这样说,并不单单指文字的表达形式本身,还有文字的节奏、内在张力及其所传达的情绪。“乘地铁去讲谈社,在护国寺下车。地下有直通讲谈社大楼的专用入口,一进去别有洞天,气派的大厅更像是酒店或银行。偶尔到这家日本最大的出版社办事,倘若天气好,就顺便逛一逛附近的护国寺。那里有野间清治的墓地,他就是讲谈社的拓荒人(《一代杂志王:野间清治》)。”读到这样的文字,令人不由得联想起川端康成的名作《雪国》开篇的那段著名描写:“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就笔者而言,之所以“粉”长声老师的文字,与他对日本的态度是分不开的。读其文,或听其谈论日本的物事,每每共鸣于其对东洋喜而不哈、悦而不媚,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态,简而言之,就是“是其是,非其非”,该怎样就怎样。而“非”的时候,也不是动辄板起面孔,作手持板砖拍人状,而是满脸怪笑地调侃之,好玩至极。以我对旅日华人社会的了解,拥有如此性情而平衡之心态者,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使然的话,至少其性格中不乏某种建基于本土文化之上的自信、旷然的气质。正因此,长声的文章常常能出堂入巷,左右逢源,谈日本古典时,不忘中国的经典,时而也拿日本的现象说中国的事,某种意义上,不啻中日比较文化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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