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岛式社会:公共人的衰落?

  公民参与意识在中国兴起

  ■延伸辩论


  贾不许:跟机器交流的越多,我们对感情和思考的要求就越简单,这不仅仅是高科技在人类凯旋时付出的高昂代价,也是全球化文明的无情勒索。 

  纳米阿东:我觉得只是亚洲人相对比较冷漠而已。 

  狄俄尼十四:错了,欧洲远比东方冷漠。东方还有一种儒家礼仪的张力,虽然已经形貌尽失,但还可以作为人之间的纽带。 

  贾不许:其实都是角色扮演。并不是真的冷漠了,只有真正面对自己扮演的角色人们才觉得安全,觉得可以认识自我,我觉得人们平时表现出的冷漠很大成分也是因为生活中的表演因素与日俱增吧,就像这篇文章所说的,公民人衰落了,而这种“私”观念变成一种时尚价值理念蔓延侵入到所有的私密领域。中国的冷漠是个谜,是由于“正在快速崛起”的自我期许和对国际常识的隔膜,以及人们对国家或多或少的一体化欲求的背景造成的。 

  纳米阿东:我觉得中国人冷漠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大家都觉得陌生人说不定就要害你。扶一把老太太都可能犯法,这样的社会肯定冷漠。我在澳洲北美甚至香港都见到不少很热情的人,可以热情到让人吓一跳的地步。只是新加坡人都比较冷漠,不太明白。至于公民参与的意识,我觉得在中国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起了。我对这个保持乐观。 

  纳米阿东:说说大家可能不熟悉的情况吧。即使是在美国,互联网对政治也有出人意料的影响。奥巴马很多筹款都是从网上得来的。马来西亚前段时间的选举里面网络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抹毛豆:人们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直接把互联网得出的调查结果和投票数据拿来就要作某些事情的社会分析。前些天看节目,才1500票不到的网友投票结果,主持人就敢拿来作为支持某种观点的佐证。 

  维舟:东亚式的“冷漠”和新教国家那种现代性的“冷漠”是两回事。如费孝通所言,中国是“熟人社会”,对陌生人冷漠的中国人,对亲朋未必冷漠;而新教国家则是工具理性极度发达造成的个人原子化、隔离化,是对所有人都冷漠的,卡夫卡《变形记》中就是如此。“群岛式社会”不是一种坐而论道式的想象,而是已经成为现实。其实这个术语本身最早是记者描述洛杉矶的,那里各个群体都封闭在自己的亚文化圈子里,前几年获大奖的电影《撞车》表现得最典型。至于网络到底加深“公共人的衰落”还是促进公共讨论,大家见仁见智吧。桑内特写书时网络尚未成形,是我自己发散想到的;网络对公民社会是一把双刃剑,关于此我觉得还是《网络共和国》写得比较好——此书的观点是更倾向于将网络视为对公民社会的威胁性力量。 

  ■延伸阅读 

  “亲密专制”令公共生活衰落


  专制不仅是高压、监视、监牢、催泪瓦斯,也可以是眼泪、房贷、威士忌、香烟、家居用品,可以如此亲密无间与微妙,桑内特称之“亲密性专制”。在《伊拉克:借来的壶》一书中,齐泽克援引某位哲学家对最恶毒神甫的定义,即明火执杖暴虐的神甫并非最值得警惕,相反,伪善的推心置腹才是最危险的。在亲密性社会中的神甫,用真诚让人忽视了他们的真正利益。 

  人们热衷于欣赏心灵的脱衣舞,这导致一个最讽刺的悖论,追求个体自由的动机最终收获的却是枷锁。百货商场迷人的橱窗,宣扬的是个性而流光溢彩的生活方式,模糊了商品的用途,掩饰了其批量生产的真相与高额利润。而桑内特更忧心忡忡的,则是由此引发的世俗卡里斯玛政治的猖獗,因为政治家的煽情演说或跟底层工人联欢而原谅其人的百万贿赂。 

  有趣的是,桑内特对电子媒体更不以为然,他称之为“亲密性专制的催熟剂”。桑内特对电子媒体的定义不无偏激,但也颇有见地,“电子传播技术正是一种促使人们不再有公共生活概念的技术手段。”我们常指责电视新闻的八卦与花边,不知这正是其本质,也是“亲密性专制”有力需求和得力帮手。 

  当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认识到自己属于“沉默的大多数”、却无计可施时,桑内特令人信服地告知我们已有多少时间不言不语。他唤起了人们对失语前的激情的记忆,今日的态势并非天经地义,并非生来如此,城市也不应是继续保持沉默的理由。在桑内特的词典里,“沉默”跟“独善其身”、“不战而退”、“奴役”列在同一纲目下,公共空间其实是公共发声系统,每处设计每个构造都必须有利于各种声音的无碍传播,否则便是对“机械决定论”的顺从,这与任何一种自由一种道德都不相容。

第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