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配偶双双上床准备就寝。头上顶着惟一一盏床头灯。此时你的另一半阖上他(或她)手上的书,自行把灯拧熄,春心荡漾地贴近你,要你把书放下跟他(或她)履行夫妻义务。你会怎么做?a,立马丢开手上的书,乖乖遵照指示,赶紧就定位进行敦伦大典。b,姑且顺着他(或她)一回,但说要今后各人各自装设独立开光的床头灯。c,使出一记NBA式的拐子,当场叫对手知难而退,然后扭开床头灯,继续阅读。”
这是《嗜书瘾君子》上一组关于“你到底是不是瘾君子”的测试题之一,其目的是检验一下嗜书瘾有多严重。其他几题是问:放书的空间不够了,眼看要全面中止买书,你如何解决?如果有朋友开口要求参观你的书房,你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当你送书给某位朋友,会期待对方有何反应?等等,共8道。每道题目都有三个答案。选a得5分,选b得10分,选c得15分。然后把得分相加。总分在40-59分,表明你还根本没有患嗜书瘾;总分在60-99分,是表明中毒已深,你这会儿觉得不痛不痒,是时辰未到,一旦嗜书瘾发作,全身奇痒无比,苦不堪言;总分在100-120分,只有一句话:你完蛋了。
我也暗暗给自己测试了一下。谢天谢地。虽然我有些不对劲,但还没有跌入万丈深渊,不在完蛋之列。若我也面对上面这道题所说的情形,就“乖乖遵照指示”。因为在我看来,书应该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非全部。如果书成了生活的全部,那么就会有可能成为一种负担。
《嗜书瘾君子》用幽默诙谐的笔调记录了爱书人的种种病态,其中不乏走火入魔者——某位藏书家收藏了一屋子用黑摩洛哥羊皮装帧的书,但平时从不轻易进这个房间,只有带客人参观的时候才敢进去,因为羊皮书散发出来的气味能当场将人呛晕。一位道格拉斯上尉曾经一口气买了数百本名为《幽默旨要》的书,然后生一把火,把它们烧个精光,只留下其中三本以期其价格升值。还有一位先生买了115本首版《白鲸》锁在地下室保险柜里……
所以,当一位嗜书瘾君子把一本书退给装帧师傅,抱怨那本书一经打开就再也合不拢时,装帧师傅像《皇帝的新装》里的那个小孩一样惊叫:我的妈呀,阁下还真的拿它来读呀。
真可让有些所谓的藏书家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当然,嗜书瘾君子也有很多可爱之处:省吃俭用为买书,著书立说为买书……在当今信息传播渠道日趋广泛,书的功能越来越不被看好的时代,嗜书瘾君子渐行渐远,已成为一种稀缺资源,成为阅读时代一个背影。
但我宁当个爱书人,而不做嗜书瘾君子。正如法国作家查尔斯·诺迪尔所说:“爱书人晓得如何精挑细选书籍,一本接着一本,经得起重重考验。书痴只是将书堆得高又高,一本挨着一本,有时候连瞧都不瞧一眼。爱书人打心底欣赏书的质,而书痴只知用手掂书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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