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情结和历史情结的双重纠缠——评散文集《敬畏苍天》

  在红柯的散文集里还有不少以草原和群山为背景,关于亲情、爱情、友情的篇章,这些篇章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进行解读。首先从作品直接给我们的情感体验来看,这些散文读来令人心潮澎湃,荡气回肠。《过冬》那个一家三口:老汉,儿子,女儿,以自己的方式互相关心照顾着,洋溢着浓浓的亲情;《莫合烟》是写农垦人的,以"我"的视角下父亲对莫合烟的嗜好从而浓缩了父亲一生的情感,鲜明的个性情感跃然纸上,红柯抓住了常人容易忽略的生活细节,用朴素平淡的语言进行"陌生化"处理,给人一种深刻的崭新的情感体验。写爱情题材的《树桩》、《靴子》、《雪鸟》、《天窗》等,其中没有宏大的叙事,只是平凡人的酸甜苦辣,却有着自然之子的强力和情欲的萌动,充分体现生活的真与情欲之美,她们在红柯的笔下是诗意的,张扬生命的美丽,充满了人性之美,可以说红柯的成功就在于将生活苦难诗意化。红柯的作品一开始便显出一种高雅、清新脱俗的气质。写友情的散文《吹牛》,在其夸张的语言中含有一种弘扬健康、优美人性的期盼,同时也使作品抹上一层如火如荼、乐观明朗的色调。里面浸透着新疆边地少数民族独特的气质特点,少数民族豪侠重义的性格,情感的真诚与朴素,道德的醇厚以及环境的牧歌性都增加了人生的美丽,给他们的民俗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红柯笔下的人物形象是光辉灿烂的,人性是美丽的积极的,洋溢着健康生命的气息;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红柯对异域生命朴素情感的极致讴歌与赞美,恰恰表明了现实空间的缺乏和内心的渴求,以异域生命所体现出来的生命意志的"血性"精神,来观照以儒家文化为北京的汉民族人性的萎缩和退化,以及对现代文明所体现出来的人的"异化"进行潜在的拒绝和批评。需要指出的是:在作者笔下这个充满生命最本真的异域,也是更多浸透着太多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作者心目中的异域,是生命力情结与历史情结双重纠缠的最佳舞台。
    康·巴乌斯托夫斯基认为,"最好的风格,首先是分寸感。"红柯特别注意艺术表现的"恰当"原则与作家主观情感的"节制",因为只有求得技巧的分寸感("恰当")和作家情感表现的适度原则("节制"),才能构成和谐的美学境界。在美学情趣上,红柯总是把所描写的人与事推到时间与空间的极远处,尽量把焦距打远,把对象缩小。红柯如是说:"我对身边的事有一种漠视。原因很多,一是我相信审美的距离说,没有距离,无从下手,我是端着望远镜生活的人"(《神性之大美》)。在他的散文里,这种情感的内敛主要表现在对语言的选择与情感表达方式的有机结合。
    《敬畏苍天》中还有不少关于文学的随笔,如《文学的边疆精神》、《西部文学的选择及意义》、《青海的高车》等。这些随笔令人耳目一新,既有个人创作的经验之谈,也有对一些经典作品的重新解读。无论从语言还是观点来看,都不乏点睛之笔,颇可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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