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中之间纯文学作品互译

    中国文学作品介绍成瑞典文的种类应该说不算少。瑞典有以高本汉奠定的汉学传统。高本汉先生最得意的门生马悦然先生和他的弟子们在推介中国文学领域已耕耘了数十年。马先生在译介学术性著作外，古典、现代文学兼译，诗歌、散文、戏曲和小说并重，代表译作就有《道德经》、《水浒》、《西游记》、《边城》、《灵山》等。向瑞典读者推介了老舍、沈从文、李锐、曹乃谦、北岛、杨牧等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作家。陈安娜女士是年轻的一辈，也已译作等身，迄今，更以翻译当代小说为特色，她把当今中国著名小说家几乎都译到了，像莫言、余华、阎连科、苏童等。马悦然先生前些年还指导学生白山人（P?r Bergman）译出《红楼梦》。另有翻译《子夜》、《寒夜》等作品的罗德保先生（Lennart Lundberg）等。这些译作不少获得了瑞典的翻译奖。如《水浒》销了5万套，但总体上，中文书籍的阅读量很小——瑞典读者对欧美外的文学似乎还没有足够的阅读兴趣，更谈不上阅读习惯。莫言首印一千本的《生死疲劳》，搁置许久也少人问津，后借诺奖之力，才一口气脱销。

    至于瑞译中，中国人在民国时就对瑞典文学表现出了兴趣。民国十年（1921）的《小说月报》就有沈雁冰先生翻译的瑞典小说，民国二十四年（1935），王云五主编的万有文库中更有伍蠡甫先生选译的《瑞典短篇小说集》。新中国成立后，比如有拉格克维斯特的小说《侏儒》于1982年收在“二十世纪外国文学译丛”里出版。早期译本有从瑞典文直译的，也有从德文和英文转译的。

    翻译家李之义先生直译的《斯特林堡文集》于2002年出版，斯特林堡的风貌得以让中国读者有足够的领略。文学地位不亚于斯特林堡的塞尔玛·拉格洛夫，她在中国还只作为写作《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的童话作家，局限地被理解着。还有拉格克维斯特，因是诺奖得主，其小说收在译丛里，我有个精通文学的友人早年读过，觉得特别出色，却没意识到是瑞典作家所写，更没记住作者名，我猜是因为这名字太长了。更重要的是，中国图书市场对瑞典作家的宣传太少。

    瑞典诗歌近年得到了不少介绍，如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就有多种译本，包括李笠先生的全译本和北岛、董继平、马悦然、万之等先生的选译本。乘着特朗斯特罗姆获诺奖的东风，加上国际图书市场的交流日趋活跃和及时，中国对瑞典文学的兴趣见长，对瑞典文的中译，出版社开始流露更多兴趣，有更多瑞典文学译作面世，比如《格拉斯医生》、《阿尼阿拉号》等。以致马悦然先生兴奋地说：瑞典文学在中国的春天来到了。《格拉斯医生》的市场效应肯定比不上瑞典侦探小说《龙文身的女孩》，所幸，在《外国文艺》杂志登载节译时，就有读者惊艳，至今已得到了不少知音，更有作家阎连科这样的重量级粉丝。

    但瑞典文作品总的说来不被看好。瑞典文是小语种，容易被直接归于小文学的箩筐。这是个不大公正的误解。一些已被译成60多种文字的经典著作偏没有中译本。出于对市场而不是对图书品质的忧虑，出版社不敢问津。

    瑞典当代重要作家

    瑞典人常常自认是个小国，瑞典语也确实是小语种，但瑞典文学并不是小文学，它的力量不可小觑。它扎根于欧洲文化的传统，又融合了斯堪的那维亚的个性，吸取了北欧传统文学和民间文学的养分。无论是斯特林堡、瑟德尔贝里还是拉格洛夫，他们的作品如今都还富有生命力，继续在伦敦、巴黎、哥本哈根、斯德哥尓摩等地的剧场上演，也一直有新版译本或最新博士论文在瑞典、德、英、法、美等国出现。很多当代作家，包括中国的莫言都受到过斯特林堡的影响。达格曼的作品就影响了2008年获得诺贝尓文学奖的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

    瑞典多森林和湖泊，有着黑暗长夜的冬天、姗姗来迟的春天、明媚的夏天和色彩绚烂的秋天，自然给作品的想象和文字的意象打上了深刻烙印。高纬度的气候和新教的精神，容易培育气质上的忧郁，使得感情浓烈而表达含蓄。好像激情既能在血管里凝成冰块，也能在血管里沸腾。瑞典既有斯特林堡这样深入解剖私人生活场景的作家，也有展开波澜壮阔的人生画面的拉格洛夫；有反映农村生活的人民作家莫贝里，也有描绘都市场景的瑟德尓贝里；有像拉格克维斯特这样，诗歌、小说俱佳的多面手，创作出带着农庄气息的诗文，也有诗人埃凯洛夫那样的象征派大师的雅文学；各种文学流派的作家作品荟萃。

    如今健在的作家除特朗斯特罗姆之外，成为热门话题的也很多，有些已被看作经典，有些还待时间检验。如前面提到的剧作家和小说家恩奎斯特,诗人、小说家和剧作家诺列。又如侦探小说女王出身，已进入纯文学殿堂的埃克曼（Kerstin Ekman 1933－），小说家林德格伦（Torgny Lindgren 1938-）。埃克曼和林德格伦在瑞典学院的同事埃斯普马克（kjellespmark 1930-）教授是诺奖评委会前主席，更是一位多产的、1956年以诗集登上文坛的诗人和作家，他的多种作品已在中国出版。

    1.格拉斯医生

    [瑞典]雅尔玛尔·瑟德尔贝里著

    王晔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8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