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东岸纪事》最初在《收获》发表时,限于杂志的篇幅,编辑希望我压缩成25万字左右的一个简本,我曾经想过将刀美香的故事拿出来另行发表,因为在写作之初,我就准备把这个板块算作一个独立的小长篇,也就是在一部大长篇中套一部小长篇。这不免是先锋小说家的思想在作怪,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种尝试,使文本完全常态化。关于刀美香和乔乔这两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其实是一种镜像,乔乔是浦东的土著,刀美香是所谓的新浦东人,虽然她们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年龄不同,但她们的命运是相似的,她们互为镜像,互为参照。由此使得浦东人的形象更立体,更全面。 记者:从初中辍学的年轻人到如今写出《东岸纪事》的成熟小说家,你的写作之路必然也有不为人知的地方。你小说的语言、结构、叙事的训练是怎样的? 夏商:我大概15岁初二时辍学,整个教育体制对我最大的帮助是学会了拼音。我辍学以后就征地进了工厂,等我有意识开始写作时发现自己基础特别差。我开始了自学,参加了一些文学社,文学青年们彼此交流书单。通过这些我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之路,小说写作的训练也由此开始。这样的训练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模仿我喜欢的一些作家。比方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加缪,我就模仿他,后来又开始喜欢马尔克斯、杜拉斯、川端康成、冯内古特、多克托罗等等,每发现一个我喜欢的作家我就模仿他们的写作。对当年的我而言,能得到这些作家的译本并不容易,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环境很好,文学、哲学的各种思潮都很盛行。所以我的语言都是自我训练的结果,我到今天对语言都很敬畏,连一个词语都不敢马虎,会不断地推敲用字,特别在意语感、修辞。写小说当然得有天分,但多读多写多思考是很重要的。它就是一门手艺,唯手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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