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通信集》的内容丰富精彩,谈办刊、谈组稿、谈时事、谈趣事、臧否人物、评论作品、切磋学问,几乎是无所不谈,仔细读来十分有趣。尤其是对学问的切磋,对某一问题的关注,师生之间的默契和做学问的互补,实在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 此外,《通信集》 中语言的生动、风趣、庄谐杂出,喜欢用自造的新典故,说转弯话等,也是十分突出的。书信中的趣语、戏语、幽默语随处可见,妙趣横生。当然,在风趣、幽默之余,书信中“不能索解”和“费解”之处也还是有的。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通信,本不拟公开发表的,所以,有些话是只有他们自己明了的,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读者诸君能够从中有所破解,说出其中的典故来,那也同样是阅读中的一大乐趣了。 陈:您觉得《通信集》是否还留有遗憾之处? 孙:不存缺漏和遗憾的书,毕竟是太少了。最大的缺憾首先是保存下来的书信太少。当初的通信肯定是有来有往的,而现在书中所收入的书信已经很难做到严格意义上的“往来”了。特别是1936年以后的书信,全部是俞平伯致周作人的信,周作人的回信一封也没有保存下来。这种缺憾永难弥补。 囿于条件,有一些史料暂时无从查考。如1930年,周、俞曾应沈启无邀请,到天津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讲演。他们的讲演稿曾被刊发在该校1931年的刊物上。但找遍天津图书馆均无收获,注释也就暂付阙如了,如有方家收藏,或有希望补上。 此外,在书信整理过程中,手迹的辨认也是很有难度的。虽然我们希望尽量不出差错,少留遗憾,不辜负周、俞两家亲属的信任,不辜负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厚望。但是限于水平,加上细心不够,书出版后,还是发现了个别的失误,如书中第38页第3行的“读奉来书”,应该是“续奉来书”;又如第42页倒数第2行的“得便仍拟尘教也”,应该是“麈教”;再如第106页第12行的“往燕大取款”,应该是“取钱”等。这些均为不该出现的差错,敬请读者原谅。此外,在有些书信的排版格式上也还有不妥之处,只能留待以后重印时更正了。 陈:您期盼的“重印”应该很快可以实现,再版尽量少留遗憾。网上有不少读者期盼出版精装本,也应该予以满足。我们一起努力。 《通信集》出版后,反响不错,不少专家、学者撰文,从各个角度给予评论,相信您也看到了吧? 孙:是的。刘绪源先生在《中华读书报》上发表的《周作人俞平伯通信中的学术公案》,止庵先生在《东方早报》上发表的《谈编注之事》,罗文华先生在《太原晚报》上发表的 《劫后余生的〈苦雨翁书札〉》等文章,我都认真拜读了。看得出,每篇文章都是下了功夫写成的。他们评论的角度不同,但各有特色,既有学者的批评,又有作家的审视,充分显示了各抒己见的批评原则。日前,北京大学教授、91岁高龄的吴小如先生打来电话,称《周作人俞平伯往来通信集》能够编印出版,是功德无量的事;他是俞平伯先生的高足,病榻中读《通信集》并热心指点,我很感动。对于专家学者们的评说,我衷心感谢。《通信集》本身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文化价值,那是周、俞两位前辈的成绩;该书中出现的编注失误,那都是我的责任,我会借重印的机会,予以改正与完善,欢迎读者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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