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天我们跟大家谈到朱维铮先生认为其实整个中世纪到了清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它的体制达到了这个体制能够拥有的最高度的控制的技术,但同时也埋下了它终于败亡的祸根,其实论各种经济实力来看的话,清朝并不比当时欺负清朝的其它西欧列国弱得太多,有的时候甚至表现还相当,那为什么它就能搞到这么糟的地步呢?我们今天继续跟大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那么昨天我们曾经说过那个时候的腐败到达了一个多么严重的程度,那么事实上朱先生也曾经在别的文章里面提到过,比如说像以前汉高祖,听说他的大臣萧何很清廉的时候他非常担心,等到听说萧何也有点贪的时候他就高兴了,你看看这就是中世纪的帝王的用人之术。
那么同时这里面我们还可以看到他在《走出中世纪二集》里面其中一篇文章,他就说到当时这个帝国已经有一个体制性腐败,这个体制性腐败指的不止是贪污,那么贪污当然我们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有些很制度化的贪污方式了,比如说有火耗然后有养廉银,那么这些都是清朝有名的制度化了的腐败的方法,那么现在也有很多人建议用这样的方法来治贪腐,我们可以看看它会有什么后果,那么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的捐官对不对,几乎是从清朝一开始,比如说康熙圣主的年代,就已经有捐官的制度,就花钱买官位,那么这些花钱买了官位,然后领着一份空粮不干事的人,其实不要说是今天,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多,而且是多的不行了,那么乃至于我们现在有一些口头上说的话,比如说“花样”这个字,我看朱维铮先生这本《重读近代史》里面,他就介绍原来我们讲有什么花样,搞什么花样,花样这个字原来指的是什么呢。
原来指的居然就是北京的满清官场袭雨,比如说《清史稿·选举志七·捐纳篇》里面说,捐纳官或非捐纳官,于本班上输资若干,俾班次较优,铨补加速,谓之花样。意思就是说呢花钱花得多,排班排得高,升官升得快,这个就叫做搞花样,原来花样这个字是这么来了,可见已经出现了专有名词,那么同时在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朱先生特别了解到雍正帝他那时候有所有的独裁君主的一切的共性,什么共性呢?就是觉得自己位置坐得不安稳,他不信任所有人,同时也觉得所有人不信任他。
那么天天觉得非常的唯危乎,那该怎么办呢?于是他发展出,或者说在他手上把这个制度壮大了,就是密折制度,鼓励所有的文武百官互相打小报告,这么看来他就觉得底下的人在干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实这么严密的,比如说要监督所有的大臣、所有的文武百官,反过来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呢?所有人互相不信任,那人人自危的时候怎么办呢?他们反而需要互相结合起来,然后一起来欺君瞒上这才能够保护自己,这就是雍正一朝我们看到以为用了一种最严格的方法保住自己的权位,结果反过来使得自己更进一步地受到欺骗,这种种的矛盾真的是说不完、道不尽。
那么除此之外朱维铮先生还发现那个时候文字狱也特别多,满清一代是文字狱达到中国史上顶峰的时候大概是,那这个文字狱之中有些比较离奇的案子,比如说我们看看这本《重读近代史》,里面有一个很有名的案子就是讲毛奇龄,毛奇龄今天读书的中国读社应该都大概听过他,那么毛奇龄其实清初的文化怪杰,那么生在明朝,但是在康熙的时候就做了翰林,但是那时候做官做得不顺意,觉得皇帝不信任,于是回到原籍,回到浙江,但是回到浙闽官场活动呢却同时还是得到圣主的眷顾,那么有御书给他,那么他非常高兴,那么后来呢就说到,原来他当时报了年老的时候,仍然著书不缀,那么当时康熙南巡三度垂顾于他,他乐混了头,竟以为今上是他的知己,为报龙恩于86岁立即完成一本书,叫《四书改错》,这《四书改错》呢本来要对付的是朱熹。
那么他以为圣上一定他的用意呢,那么就也公开宣布朱熹也有错,没想到康熙并不是真正关心理学儒学的真伪,他只是要利用这个东西,利用朱熹,你怎么能够反对朱熹呢?结果当时康熙已经对付了一个很有名的一个,搞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文字狱就是戴明世案,那这个戴明世案搞出来之后就把这个毛奇龄吓坏了,结果他赶紧把他那还没印出来的《四书改错》,那时候书有刻板嘛,那个板他用斧头把它劈了,那么他才觉得舒服了点,然后他算是晚年也得到善终,但是反正是吓坏了胆这么去善终的。
好,那以为他人死了,就没有文字狱了吗?错了,到了乾隆,乾隆47年《钦定四库全书》告成,那么乾隆很高兴,赏了纪晓岚大伙吃顿饭,庆祝庆祝,庆祝了没几个月,乾隆发现有问题,问题出在哪?就出在已经死掉好多年的毛奇龄他有一本书叫做《词话》,这《词话》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它讲到“清师下浙”,就清朝的部队当时南下浙江,然后皇上就说这四个字大错特错,为什么?毛奇龄是康熙年间翰林,书内载我朝实事理应称大兵或王师,就咱们这的意思,那么你居然指称清师台写,意思是什么呢?就仿佛你好像还身在前明一样,那么这问题非常严重,然后朱维铮分析,就说乾隆只评《词话》用了清师一字,判决他“谬妄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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