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阿西莫夫:科普作家、怀疑论者及理性主义者 艾萨克·阿西莫夫在美国以及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物。他是20世纪一位卓越的科学推广者,创作了数千篇文章和近500部书籍。阿西莫夫于1920年1月2日出生于俄国的彼得罗维奇,3岁时随父母移居美国。他住在纽约市的布鲁克林,1939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学士学位,1948年获得博士学位。他在波士顿大学获得了一个生物化学教授的职位,即使在他的写作事业如日中天之时,他仍然在不承担任何教学任务的情况下保留了这个教职。 他最初是以科幻小说而闻名。他的第一批系列故事发表于1939年,而他的第一本书——《天空中的小石子》(Pebble in the Sky)——直到1950年才得以出版。他的著名的三部曲——《基地》(Foundation)、《基地与帝国》(Foundation and Empire)以及《第二基地》(Second Foundation),在1952~1953年间问世。 他文思泉涌、笔耕不辍,主题无所不包。他关于科学的通俗阐释尤其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他博闻强记,其著作初稿绝大部分只需作少许修改就可以定稿。 作为一名科学推广者和科学倡导者,阿西莫夫起到的作用不容低估,更不容诋毁。许多潜心于自己专业的科学家,都不愿意被视为该领域的推广者,生怕被他们的专业同行们冷嘲热讽。而责难没有动摇阿西莫夫,他乐意充当以科学方法和见解教育大众的角色。19世纪的赫胥黎(T.H.Huxley)在英格兰扮演了一个类似的角色,他为达尔文(Darwin)和进化论所进行的辩护尤为突出。在20世纪,卡尔·萨根、理查德·道金斯(Richarld Dawkins)、斯蒂芬·杰伊·古尔德[他们全都是“声称超自然现象科学考察委员会”(CSICOP)成员]也都尝试过履行相同的职责。如果科学研究要持续进行下去,那么,公众对科学的理解和支持就是必要的。这在民主体制下更为重要,因为民主政治依赖于受过良好教育的公民作出明智的抉择。不幸的是,很大一部分公众是科学盲——正因为如此,科学普及和科学阐释才显得至关紧要。 尽管阿西莫夫是20世纪一流的科幻小说家之一,但他还是对科幻小说和具体事实做了区分。几年前,我和他在纽约做过电台连线交谈节目。他所作的评论令我兴致勃勃。当时他表示,虽然他不断地发表科幻故事,有时候还包括了超感知、传心术和遭遇外星人等等,但他“从没想象过人们会相信这些废话”。遗憾的是,今天的电视节目和准“记录片”并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太多的人都将科幻小说中未经证实的情节当成事实来接受。 就此阿西莫夫做了谨慎的区分:一方面,他对善于接受新想法的开放头脑和推测想象进行了辨别;另一方面,对于假设,他用严格的方法进行检验,证明其在逻辑上的一致性,以此来证实其正确性。本书中一篇重要的文章——“异端的作用”,就为科学上的异端的重要性进行了辩护。然而,阿西莫夫对“内异端”(endoheretics)和“外异端”(exoheretics)做了至关重要的区分。内异端出现于科学的专业领域,并且常常遭受一般公认的正统学说的攻击。然而,一旦他们的异端观点得到实验反馈以及同行评述的检验,最终就会胜出——伽利略(Galileo)和达尔文都是经历过这一过程的著名例证。外异端则是作为科学上的外行攻击科学正统理论,然而,他们的理论却从来没有被同侪所接纳,因为它们在严格检测的挑战面前都站不住脚跟。维利科夫斯基(Immanuel Velikovsky)正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我也应该提及阿西莫夫对宗教的质疑态度。艾萨克·阿西莫夫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曾欣然为我于1980年起草的《世俗人文主义者宣言》(Secular Humanist Declaration)签名,也是由世俗人文主义委员会主办的《自由探索》(Free Inquiry)杂志的撰稿人。后来他被推选为国际人文主义学会的卓越人文主义者。当我在1982年因一篇文章的相关事宜前往他的公寓探访时,他说,尽管有太多的无神论者,因为自认他们的观点不能见容于社会往往秘而不宣,他仍要强烈地表达出他本人对宗教的质疑观点。因此,他明确表示,他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灵魂不朽,他认为《圣经》的内容充斥着矛盾以及与事实的偏差。他是对的。许多怀疑论者只会在有限的范围内提出质疑,可即便如此,他们仍还是害怕得罪诸如宗教这样的敏感领域里的力量。 阿西莫夫逝世于1992年4月6日。今天他在阐释科学和捍卫怀疑论方面所起的作用更显重要。因为当前正处于这样一个时期:科学技术正遭到持反科学态度的业外人士越来越猛烈的攻击;同时在公众的心目中,真科学和伪科学之间出现了严重的混淆。此外,科幻小说和现实之间的分界线也日益被媒体冲击得含混不清,纯粹的胡言乱语打着科学的幌子大行其道,不可或缺的批判性思维和科学理性则渐受损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