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时务为俊杰

    在我喜爱的外国文学作品中,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是其中之一。
    
    我第一次读到它,并不知道书名。那是在“文革”时期,一本破旧的连环画,没有封面和封底。当时我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书中的主人公给了我极深的印象。
    
    “文革”结束后,我在军旅生涯中再次读到这本书,才知道那本连环画原来就是《堂吉诃德》。我隐约感到堂吉诃德这个人物似曾相识。“文革”中,我只能读鲁迅的文学作品。因此,我首先想到了阿Q。我觉得他们都是生活在主观幻想世界里滑稽可笑的人物。随着阅历的增加,我看出了他们是不同的人:堂吉诃德是胸怀理想、伸张正义的游侠,阿Q是浑噩未醒、自欺欺人的游民。
    
    当我开始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典籍时,我越来越感觉到我找到了那位相似的人物,他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孔子。尽管一个是中国人,另一个是外国人;一个生活在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另一个生活在欧洲的文艺复兴时代;一个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另一个是虚构的文学人物;一个是为恢复西周制度而游说列国的知识分子,一个是为恢复骑士制度而单打独斗的职业军人;但他们的相像之处更多:他们都出身在破落的贵族家庭,他们都处于社会大变革时代,他们都具有匡时济俗的理想,他们都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周游天下、百折不挠。
    
    他们最相同之处是:他们所要恢复“过去”,实际上是以历史的名义要求恢复人的仁爱和理性,恢复社会的和谐和秩序。当时的人们不理解他们,但他们的理想最终被历史长河磨洗出永不衰落的光芒。每当社会在前进中被浓雾笼罩出现迷茫时,它都会力透浓雾为人们指引方向。到了此时此地,人们才能感悟到他们的大智慧,感悟到正是这个不识时务,使他们成为真正的俊杰。
    
    识时务者,很可能成为机会主义者。不识时务,往往就是理想主义者。执着追求,坚忍不拔的理想主义者必定是真正的俊杰。
    
    当我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后,突然发现我的少年时代与堂吉诃德何其相似乃尔:抱负远大,正义满腔,热血沸腾,不自量力,不谙世事,横冲直撞。如今判若两人,也快变成识时务者了。
    
    塞万提斯在五十余岁开始写作《堂吉诃德》,孔子在七十岁的时候开始潜心授业和著述。可见,年龄不是问题。我想,或许我可以做一个永不清醒的堂吉诃德
    
    (新增征文书目:《红与黑》《茶花女》《堂吉诃德》《蝴蝶梦》《童年》《你在天堂里遇见的五个人》《苔丝》《高老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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