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法国绘画的爱与热情
东京富士美术馆馆长
五木田聪
    “西方绘画500年”大展涵盖了从16世纪到20世纪，跨越5个世纪的60幅欧美油画，其中36幅是法国作品，占六成。这些作品中，有的从创作之初便备受瞩目，经手著名藏家和多位爱好者，陪伴他们度过了许多幸福时光。中国历史上备受历代皇帝推崇的那些作品，日本历史上为大名、权贵和文化名流青睐的作品，往往更具价值，更富传奇色彩，对法国绘画的收藏也是如此。藏家的身份和令誉，为作品增加了故事性，并随着时光流逝，成为永久的神话。在这里，我想选取10位画家的12件作品，简述它们的来历及轶事。



    首先，在18世纪的作品中，我选取了3位画家的3件作品。第一件是弗朗索瓦·布歇的《维纳斯的凯旋》。这幅画原为英国著名藏家理查德·华莱士爵士(Sir Richard Wallace，1818-1890)收藏，曾挂在他位于巴黎布洛纽森林宅邸巴格特尔宫(Chateau de Bagatelle)中。20世纪初，这幅画转入品味高雅的藏家罗斯柴尔德男爵(Baron Rothschild)手中。华莱士和罗斯柴尔德男爵都是洛可可艺术的大藏家，这幅画的形象也因此愈发优雅。华莱士爵士收藏的优美俊逸的洛可可绘画，现在伦敦的华莱士画廊中公开展出。因展品不能外借，所以不去现场便无法一睹真容，着实遗憾。



    第二幅是夏尔丹的《绘画课》。这幅画曾展出于1753年沙龙，与现在藏于美国休斯顿美术馆收藏的《良好教育》并称双璧。这幅作品，是应18世纪伟大的收藏家安杰·洛朗·拉利夫·德·朱利(angelaurent La Live de Jully，1725-1779)的委托而创作的。1979年，巴黎格兰帕雷“夏尔丹展”的学术总监皮埃尔·洛桑贝尔(Pierre Rosenberg)讲述了这幅作品的来历:

    “当时，这件作品属于瑞典著名外交官C.A.沃克梅斯特伯爵(Comte C.A.Wachmeister)。我在瑞典南部的瓦诺斯(Wanas)旅行时，在远离城市喧嚣，如同‘睡美人’一样的古城中，看到诸多一流的作品，颇为震惊。这些都是沃克梅斯特伯爵的祖先，古斯塔夫·阿道夫·斯帕莱伯爵(Comte Gustaf Adolf Sparre，1746-1794)在1770年左右担任宫廷大使时，从巴黎带回的。我们一眼便被夏尔丹秀逸的作品所吸引。”

    夏尔丹还在世时，他的作品已经成为瑞典贵族的收藏品。在北欧的森林中静静沉睡了两个世纪后，这一对作品分赴日本和美国，故事将被东京和休斯敦的两个美术馆延续下去。



    接下来是弗拉戈纳尔的《幸福的繁衍》，这是一幅以“多子之福”而著称的椭圆形画作，拥有另外4幅图案相同的作品（收藏于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等），是当时颇受欢迎的画作。这一作品在继承绘画传统的同时，体现出18世纪全新的自由精神，可谓淋漓尽致地体现出弗拉戈纳尔的创作风格。



    我从19世纪绘画中选择了7位画家的9件作品。一件是塞尚的作品《奥维尔的环路》，属于受到毕沙罗影响时期的创作。这幅作品是由著名美国收藏家——即最初将印象派绘画引入美国的功臣哈夫迈耶(Havemeyer)夫妇与画家友人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于1901年在巴黎著名画商安布鲁瓦兹·沃勒尔(Ambroise Vollard)的画廊发掘并入手的。这是塞尚传入美国的第一件作品，具有里程碑意义。20岁的路易丝?哈夫迈耶(Louisine Havemeyer，旧姓Elder，1855-1929)在巴黎求学时遇到了玛丽·卡萨特，并被后者引入艺术世界，感受到了收藏的愉悦。1875年，路易丝与妹妹共同出资，首次购买了近代法国绘画——德加的《舞台上的芭蕾舞排练》(现藏于尼尔森·阿特金斯美术馆Nelson-Atkins Museum of Arts)，此后她开始持续购买印象派的作品。1883年，路易丝与亨利·奥斯本·哈夫迈耶(Henry Osborne Havemeyer，1848-1907)结婚后，说服丈夫一道购买印象派作品。他们的收藏活动在美国起到了示范性的意义，藏品包括库尔贝、克劳、米勒、马奈、德加、西斯莱、雷诺阿、杜米埃等大师之作。包括1901年入手的作品在内，她拥有11件赛尚的作品。她的收藏，现陈列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华盛顿国家画廊等美国著名美术馆的法国近代绘画展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