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职业是伪装的,但比会计值得相信

    “虚假的坦白对作家也有吸引力”

    问:如果小说是一种伪装,那么你怎么看自传?比如,最后两本祖克曼小说当中父母的去世至关重要,这跟你自己父母的过世是什么关系呢?
    罗斯: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它和我之前很多作品——包括我1955年最早发表的短篇里——那些父母去世的重要情节是什么关系?父母亡故的打击我很早就开始写了,比我自己父母的去世要早得多。小说家对那些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一样感兴趣。天真的人以为是赤裸裸的自白,我之前也提到,更可能是仿自传、假设的自传,或者是浮夸拔高的自传。我们听说过有人走进警察局自首,说的是自己从没犯过的罪行。那些虚假的坦白对于作家也一样有吸引力。小说家甚至很关心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然后,就像所有地方的说谎者和诈骗犯一样,他把别人身上发生的跌宕起伏的、不堪回首的、不寒而栗的,或者光彩夺目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祖克曼母亲的死,从具体的种种细节到道德上的考量,其实和我母亲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我最好的朋友曾告诉我他母亲去世时遭受的痛苦,后来就一直存留在我脑海中,《解剖课》中祖克曼母亲去世最有意义的细节都是从那里找来的。
    你也很明白,关于传记的问题,那其实也是文学评论的问题,最有意思的不是作者写了哪些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而是他是如何写的,当你真正懂得他为何这样写,对你了解他为何写是有极大裨益的。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是他身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写和是怎么写的——他是如何将假设和想象的部分赋予由回忆所激发和控制的部分,而回忆又是如何生发幻想的。我顺便建议,要问《被释放的祖克曼》父亲之死的高潮和我自己生活的关联何在,可以找我的父亲,他住在新泽西的伊丽莎白。我给你他的号码。

    解剖课》简介

    埋葬了父亲之后,年至不惑的祖克曼突然染上了一种无从诊断的疼痛——由肩颈蔓延到躯干,甚至精神也被这种疼痛占据。没有医生知道他的病痛从何而来。他不得不依靠止痛药度日,不能继续写作,甚至连行动都为疼痛所掣肘。百无聊赖的他开始放飞思绪,回忆起他失败的婚姻以及家庭关系。极度的恋旧情怀与征服病痛的企图心爆发之下,祖克曼决心返回母校芝加哥大学,在那里学习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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