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广线上最袖珍的“小慢车”来了,但最初的火车可没有那么舒适|《铁路改变世界》

    女性在火车上面临着特殊的问题。虽然能够轻松地旅行是一种身心释放的体验,能将女性从男性的管束中解脱出来,但它同样也有风险。美国对于女性没有特别规定,而在一些欧洲国家,特别是德语国家、俄国和意大利,却为她们安排了女士专用车厢,并且不鼓励她们独自一人夜间旅行。在印度,女性常受到铁路官员和同车乘客的骚扰,她们受到的待遇引发了当地人对于铁路当局的广泛抗议。

    实际上,在更广的范围上,三等车厢的乘客——全是印度人,受到的待遇,在整个英国统治印度的时期都备受诟病。对于印度人是否会乘火车的怀疑,立刻被证明是杞人忧天,他们蜂拥而至,频频乘火车到全国各地长途旅行,特别是去朝圣。但他们受到的待遇却是令人震惊的。他们挤在狭小、没有照明的车厢里,由于没有厕所,车厢里总是发出恶臭。车站没有饮用水,铁路当局许可的商贩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高价出售食品,没有人帮助妇女小孩提行李。朝圣者的条件最为糟糕,由于三等车厢不够,他们被塞进平时运送牲畜的货运车厢。这种车厢没有窗户和其他设施,由售票员兼管治安,他们对这些可怜的乘客也不提供任何帮助。木质车厢已经够糟糕了,而不隔温的铁皮车厢更令人无法忍受,外面气温的状况,造成里面要么酷热,要么极冷。

    早在1866年,西北省的英籍印度人协会就针对“穷人乘客”的乘车条件向英国政府请愿。请愿书要求车站配备适当的遮挡物、餐馆、医务人员,最重要的是“消除本土乘客所有阶级和等级长久以来得到的不良对待”。二、三等车厢缺乏厕所设施对所有乘客都是真正的难题,对于女性,缺乏照明特别会使她们容易受到骚扰和遭到偷窃。然而,最糟糕的是铁路官员的态度,这些属于“低等欧洲人”的官员,对待那些即使是负担得起二等车厢的印度富人也无礼而傲慢。

    印度铁路状况最突出的一点在于,尽管遭到长时间的诟病,但在英国统治结束之前,当局没有做出任何改善之举。七十年后,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  发出了与19世纪60年代同样的谴责。铁路当局对待本地人的态度,造成了本地人对殖民统治者的敌意,甘地受到欢迎正是这个原因的体现。印度铁路历史的作者认为,与其说是设施的缺乏激怒了印度人民,不如说是“带有种族主义歧视的不公正对待……使印度人民深恶痛绝”。

    除了印度之外,世界其他地方的一等车厢和三等车厢之间,从未有如此大的反差,——尽管俄国的状况比较接近,这个国家的当局者长期根深蒂固地轻视人民群众。印度的一等车厢是舒适而令人愉快的。一位法国人,卢瑟拉德(Rous-selet)先生,在19世纪60年代中期在印度次大陆上生活了5年,他描述了自己“长距离但极少感到疲劳”的旅行,“晚上睡在舒适的小床上,白天在我的车厢里散步”。虽然印度的餐车出现在20世纪之后,但早年有一套组织有序的点餐系统,一位服务员将菜单用电报发往前方的车站,下一站就会保证有现做的新鲜菜肴送到。

    印度火车的条件在几十年里几无改观,而在欧洲,火车的条件在19世纪最后三十年却有了显著改善。为提高乘坐感而增加了车轮、改善了设施的更加舒适的车厢,先是为皇室乘客开发的。因为维多利亚女王不愿意乘火车旅行,所以铁路公司想尽了一切办法吸引她,1840年,大西部铁路公司为她打造了一节国家专用车厢,以八个车轮替代了以前标准的四个,即使如此,女王还是过了两年才鼓起勇气登上火车,在斯劳(Slough)(靠近温莎)和帕丁顿(Paddington)之间短途旅行了一番。那一年,王太后阿德莱德在伦敦—伯明翰铁路上也拥有了一节为她准备的专用车厢,里面很快就备上了取暖系统,而直到1852年,普通乘客才享受到这种待遇。第一个厕所,也是1850年为维多利亚女王在皇家大西部车厢上配备的,不过管道设施十分原始,皇家排泄物和将来她的臣民的排泄物一样,都直接落入轨道里,不过,臣民们直到19世纪70年代才拥有了这种设施。在欧洲其他国家也是同样,在这类国家专用车厢之后,更广泛的大众乘客的设施也得到了改善。

    因为国土面积太大,铁路旅程太长,美国铁路公司在远远早于欧洲之前,就不得不应对乘客们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车厢的弹簧也必须更好,否则低劣的铁轨质量,会使得人们无法忍受四轮车厢中漫长旅行的难受和疲惫。到19世纪50年代,带转向架的车厢——两端各有一套四轮系统,可任意转向而不是像老式车厢那样被固定起来的长车厢,成为了一种标准。多余的一套车轮不仅改善了乘车的质量,而且将车厢的重量分散,减少了对铁轨的冲击力。由于车厢变长且为开敞式布置,因此在两端配备男女分开使用的厕所,就成了一件容易的事。带内衬、将车厢和外部极端的冷热隔开的天窗式车顶,也很快成为了一种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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