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德拉 无意义

    康德说,是休谟将他从独断论的迷梦中唤醒——如果套用一下这句话,可以说:是昆德拉的笑声将人们从生活的固定想象中唤醒,他的笑声一如既往的轻盈而尖刻。

    昆德拉在那些有如哲学著作一般精巧的小说里,到底嘲笑过多少人、多少事,至今没人统计过。印象所及,他嘲弄过爱情,说爱情看似神圣的决定竟然建立在恋爱双方彼此误解的基础上;他讽刺过后现代的美学,认为那是一种“美的错误”,是“美的历史末期”;他甚至对死者施以刻薄,挖苦公墓就是石化的名利场,公墓里的众生根本没在死后变得清醒,仍在墓碑上夸耀自己的显赫;当然,他也没放过宗教和政治……

    如果说尼采是反宗教的,维特根斯坦是反形而上学的,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昆德拉是反庸俗美学的。他从美学信念与意识形态中,窥见了同一套逻辑:每个人都在用“抒情”讨好自己,用“真理”讨好大众。

    他的小说俨如生活的试验,他笔下的人物是尝试各种生活可能的替身,比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的托马斯、特丽莎、萨宾娜和弗兰兹,分别代表轻与重、虚妄与超脱等一系列生存悖论,而人物之间看似界限分明的生存状态却在故事结尾走向一种混沌的和解——这些芸芸众生好似气泡,昆德拉以顽童的目光注视它们,最后用手指将它们一个个戳破。

    昆德拉是轻盈而尖刻的,嘲笑世间一切傻瓜的俗套逻辑,以至于批评家弗朗索瓦·里卡尔认为他有着“撒旦的视角”,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昆德拉是嘲笑生存本身的——正如他在《庆祝无意义》一书的结尾写道:无意义,我的朋友,这是生存的本质……应该学习去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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