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民国“吃货”的故事

    “串串”也能阳春白雪

    美食文章他当然也看,“真正我觉得写得好的,一个是唐鲁孙;再一个是被湮没的聂凤乔。聂2000年去世,活了七十多岁,当今中国,对食材的深入研究没有一个超得过他。他出了很多关于食材的书,包括辞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烹饪》杂志上,几乎每期都有他的文章。他父亲是个厨子,自己当过公务员,在中国烹饪协会待过,虽然文笔有些旧散文的味道,但是他对食材的细腻研究打动了我,他被称为‘中国当代食材第一人’,我觉得当之无愧。‘吃货’的写作当中,首推唐鲁孙,没有人可以超越,这跟他出生在一个不寻常的家庭,有一个好的家世有关。他吃遍大江南北,虽然官府菜比较多,但也接触很多民间的江湖菜肴,他的写作,是我研究民国菜的最好指引。”

    七八年前,二毛北上京城做起“北漂”。“当时一帮朋友都在北京,包括李亚伟、万夏、野夫啊,他们都来了北京,就觉得成都不好玩了。这些朋友也觉得,你还是要过来,我们还是喜欢你那口。”之前在成都,二毛开过一家“川东老家”,堪称当地作家艺术家汇聚之地。来了北京,他和黄珂搭档办了“天下盐”。“现在还有一家新的餐厅叫‘签签君子’,‘签签’是成都那个卖串串的‘签签’,但是里面有很多精致的、接地气的私房菜,每一个我的一线诗人朋友,都写了一首签签君子的同题诗文,挂在店里,我是想把下里巴人的串串提高到阳春白雪的位置上来。”

    借古人之酒浇胸中块垒

    二毛的第一本美食随笔集《碗里江山》是写古代的饭局,“比如鸿门宴,包括分析鸿门宴上的菜,通过那个年代的人物像是曹操、慈禧来呈现那个时代的菜式,同时跟今天的菜做一个比较。”之后的《妈妈的柴火灶》也是怀旧,但聚焦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描写“民间的,我母亲的,接地气的饮食文化”,“那个时候物质匮乏,但是饮食却是很真实的。反而当代的食材和烹饪手段,因为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和大面积的土地污染,人们在物质追求上的急功近利的,非但没有进步,甚至出现了倒退。”

    纵观三本美食随笔,包括他在《新周刊》的专栏,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就是借古人之酒浇二毛胸中之块垒,“借古人表达一些饮食的情绪……不知不觉散发出一种对过去岁月的怀念,特别是他们的食材和做法,有的丢失了,有的濒临灭绝。”

    二毛觉得创新、借鉴无可厚非,“但是你一定不要丢掉中国传统烹饪的基本方式和用料,比如说四川回锅肉,它的灵魂就是郫县豆瓣,很多人把郫县豆瓣丢弃了,去弄一些柱候酱啊虾酱啊,这个就是乱来了,你把灵魂的东西丢掉了,想都想得出来,我品都不会品尝,因为已经不是那个东西了。”二毛极少描写当下的饮食,“要描写也是边缘山区的,没有被污染被工业化的食物。比如面条,我在北京的七八年当中,很少吃北京的挂面,都是从老家带面条过来,有时老家的妹妹会说,二哥,这边天气不好。这句话只有我听得懂什么意思,因为她买的面条,就在她住的旁边,是在当地做了几十年面条的一家店,他有一条,就是做出来的面条一定要拿太阳晒,不管做得再多,他专门盖了几层楼,把平台空出来,面条弄成型后晒在竹竿上,太阳的晒制实际上是一个发酵的过程,所以我常说,妹妹光顾的这家店里的面条有太阳的味道。”

    念念不忘的一道菜

    在《妈妈的柴火灶》里,二毛有一句著名的慨叹,“八十年代的味道没有了!”什么是八十年代的味道?他想了一下,“这种味道就是太阳的味道”,“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那个时候的太阳是明晃晃的,呼吸的空气是清新的……”那个年代正是二毛青春勃发的年龄,未免掺杂了不少个人的青春怀念。二毛也承认,“潜意识里有私人情感的部分,但是撇开这点,那个年代虽然没有肯德基麦当劳,没有今天这么多食材这么多调味品,但是却更加自然真实。我宁愿要极少的真实,也不要大面积的虚假、繁荣的虚假。”

    甚至二毛的写作也有浓厚的八十年代特征。他自陈有两个习惯,“一个是看到好的东西要做笔记,一个是我有剪报的习惯,剪下来还要贴,主要是报章杂志,包括在飞机上的航机杂志看到一些东西,也会撕下来……写鲁迅我收集了很多点点滴滴的材料,我的剪报对这篇文章的写作非常有帮助,我收藏有整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烹饪》,每一期都有,那里面有大量资料,包括众多的民国吃家。”

    作为著名吃货,诗人大厨二毛有过令他念念不忘的一道菜吗?想半天,他觉得念念不忘的还是“在家里吃的”,除了妈妈的菜,“还有一个家里面就是黄珂,我在他家吃过一道‘黄氏牛肉’,真正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黄氏牛肉,是一个叫小彭的女厨子做的,当然是黄珂教她的,黄珂是一个大美食家,小彭还有一个海鲜火锅也很不错。这里面有环境气氛,有感情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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