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争鸣?

    董先生还说:“回到战国历史看,在当时的七个国家中,无论从文化还是经济看,秦国的文明程度比齐国、魏国都要落后的多,”并引用自己以前的话说:“地处西部的秦国是一个野蛮落后之国,它以暴力与恐怖强国,又以暴力与恐怖灭了六国。”“秦国在文化上落后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它本身从弱小到强大,没有产生一个思想家,商鞅、吕不韦、韩非都不是秦国人”。“孙皓晖拿历史上落后战胜先进这样的例子来鼓吹暴力,就可以看出他在文化价值取向上存在严重问题。”这里首先要说明的是当时的西部、西陲,并不是今天,甚至也不是汉以后的西部,而是今天渭河的上中游流域,大致包括甘肃的东部、陕西的中北部,当时这里土地肥沃,森林草原覆盖,水源充足,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也有人称之为中华民族的摇篮,著名的半坡遗址、马家窑遗址就在这里;其次要特别指出的是,作为儒家思想文化源头的周文化,不但诞生在这里,而且随周武王、周成王灭商从这里扩张到中东部,董先生认为先进的齐和魏也是周的诸侯国,他总不会认为兴起于渭河流域的周灭商是落后战胜先进,是历史的倒退吧?最后要说明的是,强大与弱小不是天生的,而是政治制度,思想文化,经济方式造成。秦没有产生思想家,但它却是一个励精图治,走向法制,开放、包容的国家,商鞅、韩非、吕不韦不是秦国人,包括李斯、郑国,但他们却能为秦所用,这能证明秦落后、野蛮吗?商鞅、郑国、李斯这样子的经天纬地之材,为什么会被秦国重视,在秦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才能,这不能说明它的制度先进吗?“秦,虎狼之国也”,六国这样评价它的扩张野心,并以合纵之策阻挡他的统一车轮,为什么没有挡住,只能以邓小平的名言回答:“落后就等于挨打”。

  至于秦二世而亡的原因,历代的史学家、文学家皆有所论,暴政是主流的说法,重用了赵高,选错了接班人是一种说法,成功后的始皇帝骄傲自满,也是一种说法,但是对统一以后不久的政权来说,旧仇新怨、原来为对外战争所缓解的国内矛盾之总暴发,都是可以想见的。孙皓晖的理解和认识并不是空穴来风。就连司马迁也不无惋惜:“籍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旧)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祠,未当绝也”。总之一个新政权、新生事物之短命,不一定就是这个政权“反动”(用董先生之词义),“汉承秦制”以至于几千年就说明了它的制度文明有它的合理之处。岂能以地域和国家出身的“落后”、“野蛮”一言以蔽之、毙死,把复杂的历史因果简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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