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问及这些妙趣横生、自成体系的文字是如何写成的,小白扼要地答曰:“都可算抄书。”这似有知堂老人的为文余韵,尽管策略亦有大不同处。知堂的“抄”是寻章摘句老雕虫,老老实实地抄,大段成节地抄,重在立此存照、予人参考,清清淡淡、无甚表演欲;而小白的“抄”更多地在于将经眼经手的片段材料化开揉碎,重塑一个自己着意想要的东西,具新的架构与新的生气,很有自觉的表演姿态,并引人入彀,以窥视的心理。刘绍铭曾说小白的行文,“用拼图的方式讲故事,东一块,西一块,初看不像是有机零件,完场时再把这些游离份子拼凑起来,就会领悟到作者‘顾左右而言他’的用心了”。事实上,零件是否有机,作者心里自有定数,如他自言曾玩过的一盒一千片的拼图板,若孤立地看来,许多片的图案莫名所以,但在玩家眼中,每一枚都有各自的用途与价值,可置放到适合的空当儿。这种自觉的表演洒脱之极,那双重的偷窥即难免耽溺其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