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 诗人、浪荡子 和批评家

    放纵自然需要付出代价,梅毒扑上了波德莱尔,一生如影随形。关于梅毒这事儿,据资料显示,简直就是西方文学艺术家们的宠物,除了波德莱尔,音乐家贝多芬、舒伯特,画家凡·高,哲学家尼采,福楼拜、莫泊桑、王尔德、乔伊斯,以及林肯、希特勒等天才和狂人,都是梅毒患者。毫不夸张地说,梅毒深深地影响了这个世界,疾病激发了天才们的疯狂才思。难怪桑塔格要在《疾病的隐喻》一书中感叹,疾病在社会的演绎中一步步隐喻化,从“仅仅是身体的一种病”转换成了一种道德批判,并进而转换成一种政治压迫的过程。从诗的角度来说,梅毒在折磨波哥的身体时,也激发了他许多的灵感。对此,阿城曾经说过一句话——结核病治好了,罗曼蒂克也烟消云散了。虽不免夸张,但疾病在折磨艺术家身体的同时,也会激发创作冲动和艺术灵感。

    三、作为评论家的波德莱尔

    我还得再提下波哥的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充满灵感的艺术评论家,准确地说,有时候他表现得像个酷评家,很有主张,对于同时代不合自己口味的作者作品,很不留情面。

    比如他对雨果,有赞赏,但也厌恶。他将雨果损得一塌糊涂,贬之为匠人。对雨果的政治观点很不以为然,把雨果的民主主张视作无稽之谈,对他善于煽动群众情绪表示愤怒,并将《悲惨世界》斥为“卑劣愚蠢的书”。可问题在于,等他自己落了难,却还能厚着脸皮,请求雨果帮忙将他的作品推荐给出版商,真乃极品男人也。此等匪夷所思之事,显示我们的诗人已经控制不了他那乱串的神经。不过,这却恰恰说明了波哥作为评论家的独立,不因雨果名气之大就卑躬屈膝,有不同的意见就坦率说出来,不正是评论家所需要的素质。纵是名望大如雨果者,也与无名小卒,一视同仁,绝不区别对待。至于请雨果推荐他的作品给出版商,不妨理解为一码归一码,对人不对事嘛!

    尽管对雨果不屑一顾,但对夏多布里昂充满崇敬,将他看作法国文学的大师之一,甚至是所有文学的大师之一,并把他看作“忧郁大流派”的缔造者,具有歌唱忧郁和烦恼的痛苦荣光。而对于巴尔扎克,波哥的态度则要复杂得多,一方面强调了巴尔扎克的创造力和变形的天资,提升了平民文学的质量和受欢迎程度,但他也指出,巴尔扎克的观察力有些平庸。

    然而,必须要说明的是,他的有些行为看似荒唐,甚至显得意气用事,但必须要承认,波德莱尔的评论才华,和他的诗歌才华一样,独一无二,是一个极有性格的天才评论家。波哥的两本评论集——《给青年文人的忠告》和《对几位同代人的思考》就极为独特,思维敏锐,观点新颖有趣,才思如泉涌,行文相当洒脱,正如该书的译者何家炜所说,波德莱尔的文学和艺术评论与他的诗以及日记还有对爱伦坡的翻译,可以说是奠定整个西方现代派的基石。

    就是这么一本好玩的书,在赏鉴波哥杰出诗歌艺术的同时,也将他的私生活翻了个底朝天。虽说有点扒人八卦之嫌,但实在太好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何家炜先生的译笔也是雅致有趣。千万别以为是作者捕风捉影,所有的说法都有据可查,不曾有半点杜撰。作者帕斯卡尔·皮亚,身兼学者、记者和作家三职,一个信仰虚无主义的法国人。在这本书里,皮亚在一点上做得极好——把波哥当做了一个人,一个有性格缺陷的真实男人,一个不掩饰自己七情六欲的性情中人,一个以孤单姿态行事充满原罪感的孤独者,他遭受了孤独,然后作为对抗,他又主动选择了孤独,这才是浪荡子,波哥自己这么说。

    他来自人间,名叫夏尔·波德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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