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自称是“民主社会主义者”,我个人很认同说他是“一代冷峻的良心”的评价,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人道主义作家。也只有在这种“良心”和“人道”的驱使观照下,他才“想像”出《一九八四》和《动物农场》这种反人道的极权社会的梦魇一样的图景,并深入地剖析其形成过程及本质。不幸的是,他的“想像”正是曾经而且仍将不断重演的事实:无论是纳粹极权还是任何一种旗号下的极权专制,都能在这个照妖镜中现出原形。因此,只要反人性的极权专制的阴影一天不从世界上完全清除,奥威尔就永远不会过时。
《我为什么要写作》一书里收入了奥威尔《文学与极权主义》一文,文章的最后说“不论是谁,只要重视文学的价值的,只要能看到文学在人类历史发展上所起的中心作用的,就一定也会看到抵抗极权主义的生死攸关的必要性,不论这种极权主义是从内部还是外部强加于我们。”——这段话非常精当地概括了奥威尔作品有必要存在的社会意义。
■作家
承担苦难的抗议者
乔治·奥威尔,本名埃里克·布莱尔,是英国人道主义作家、新闻记者和社会评论家,著名的英语文体家。
1903年生于英国殖民地的印度,童年耳闻目睹了殖民者与被殖民者之间尖锐的冲突。与绝大多数英国孩子不同,他的同情倾向悲惨的印度人民一边。少年时代,奥威尔受教育于著名的伊顿中学。后来被派到缅甸任警察,他却站在了苦役犯的一边。20世纪30年代,他参加西班牙内战,因属托派而遭排挤,回国后却又被划入左派,不得不流亡法国。二战中,他在英国广播公司从事反法西斯宣传工作。1950年,死于缠绵数年的肺病,年仅47岁。
奥威尔短暂的一生,颠沛流离,疾病缠身,郁郁不得志,一直被视为危险的异端。在他为数不多的作品中,《动物庄园》与《一九八四》影响巨大,他以先知般冷峻的笔调勾画出人类阴暗的未来,令读者心惊肉跳。他将悲喜剧融为一体,使作品具有极大的张力。奥威尔的卓异之处就在于,并非仅仅用小说来影射个别的人与事,而是直接揭露语言的堕落。在奥威尔眼里,语言是掩盖真实的幕布,粉饰现实的工具,蛊惑民心的艺术。他坚信在一个语言堕落的时代,作家必须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在反抗暴力和承担苦难的意义上做一个永远的抗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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