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行 无心插柳 “拣来”传媒人生

  在曹景行的职业经历中,有很多个被他笑称“拣来的”机会,这些看似偶然的转折一步一步奠定了他在新闻界的丰富经验与深厚资源积累。刚到香港的时候,他在《亚洲周刊》写评论,一写就是8年,直至担任副总编兼任《明报》主笔,他从对杂志运作完全不通的门外汉变成“可以独立地做一本杂志”的行家,这使得他想要换个环境做做。离开《亚洲周刊》,他曾以自由撰稿人身份为多家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华文报纸开专栏写评论,这些评论有些收入他刚刚在内地出版的《香港十年》一书。 

  进入凤凰卫视之前,他曾在中天电视台短暂地主管过新闻频道,“虽然在中天才几个月,但我们做了邓小平去世的独家新闻,其间我还旁观了一场企业恶意收购的全过程,颇有启发。”他这样回忆那段经历。后来从美国回国的杨澜要在凤凰卫视做《杨澜工作室》,他获邀担任节目顾问,帮助搜集资料和策划选题,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进入凤凰,当时他已年过半百。凤凰总裁刘长乐对曹景行在《亚洲周刊》时期的评论印象深刻,便邀请他正式加盟凤凰,“我当时几乎成了凤凰卫视的专职顾问,除《杨澜工作室》之外,还做窦文涛的顾问,甚至客串了几个月的嘉宾……” 

  由他主持的《时事开讲》节目,虽然在深夜播出,却吸引了越来越多观众的注意,其中不乏政界、商界人士以及知识阶层,成为凤凰卫视的一个品牌栏目,可算华人世界电视圈中新闻评论栏目的典范。至今,曹景行回首自己的凤凰岁月,仍觉得:“如果说我在凤凰的8年中所作的工作还算有些特点的,就是在《时事开讲》中做电视新闻评论了,这在华语世界是很超前的。另外,关于台湾的新闻,也是我们最先开始做的,没有任何能够借鉴的东西,逐渐地就做出来了。” 

    读书看报就像穿衣吃饭

  前不久,三联书店陆续推出“曹聚仁作品系列”中《上海春秋》、《采访外记·采访二记》等图书,加之曹景行和姐姐曹雷都有新书出版,二人以曹聚仁子女的身份在重庆全国书市期间与读者见面。 

  集记者、报人、作家于一身的曹聚仁一生创作颇丰,涉猎领域极广,共计写下各类作品达四千万字,因此整理其文稿成为一件异常艰巨的任务。据曹景行回忆,从1981年开始,内地开始有出版社出版曹聚仁的书,他和姐姐帮着母亲一同整理父亲的书稿,因为曹聚仁的手稿字迹特别,非家人不能辨认。曹景行说,这次出版的“曹聚仁作品系列”中的几本书他大多读过,他认为关于新闻采访的两本书是父亲很重要的作品:“从抗日、国共内战、解放战争到朝鲜战争,父亲保持了20年的第一线记者的观察姿态,这些文字对于搞新闻的、做历史研究的人都很有价值。” 

  在曹景行3岁那年夏天,父亲曹聚仁自上海南下香港,因此父亲对他的直接影响并不多,可是家中大量藏书加之父亲不断从香港寄回的报刊还是带给他的童年一些乐趣:“我是在无目的的情况下把读书看报当成兴趣的,这逐渐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需求。小时候家中玩具很少,书倒有很多,我除了看书就很少有其他的活动。我常常在一屋子书中找出一本,就那么坐在地上翻看。当然首先要找我看得懂的书,比如《水浒传》,里面的人物和故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于是我认得一些字之后就找来看了,之后就看《三国演义》。”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他逐渐对文字和阅读产生依赖,成为习惯,所幸当年的这些阅读积累后来在香港都用上了。 

  1968年,在席卷全国的上山下乡大潮中,21岁的曹景行作为“知青”到安徽黄山茶林场下乡,这一去就是整整10年。如今忆及那段岁月,他显得很超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就那么过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10年里,他在艰苦环境中得到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磨炼,“大部分时间就是劳动,而且是强体力劳动,在山里干活,如今看来这自然是难得的经历”。在农场,他结识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一位同批从上海去的女生。 

  “下乡那些年,我还是没有中断读书看报的习惯,找到什么就看什么。《人民日报》、《毛泽东选集》甚至马恩列斯的选集都拿来读,还有很多从图书馆中流失出来的书也找来看。1970年后出版社出版了一些供内部阅读、批判的书,《红楼梦》、《二十四史》以及一些翻译小说,这些书农场里都能找到,我都读了。”他说,下乡的时候晚上常常在农场值夜班,就通宵达旦地看书,“人家放假都回上海了,我留守农场,继续看书。” 

  今年是中国恢复高考30周年,曹景行告诉记者,其实他1977年就参加高考了,只是没能考取,当时是在他下乡的皖南黄山茶林场报的名。第二年他回到上海再考就考取了复旦大学,攻读历史,毕业后到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从事美国和亚太经济现状研究,直到移民香港。 

  现在回过头去想,他并不认为自己后来从事新闻业跟父亲对自己的影响有太大关系:“刚到香港的时候,我都40多岁了,进入《亚洲周刊》完全出于谋生考虑。因为那时香港并不承认内地的文凭和资历,复旦大学也好上海社科院也罢,这些对我在那里的就业没有什么帮助。当时我想唯一适合我的可能就是文字工作,也就是媒体,毕竟对这些我还有些熟悉。”现在看来,这份无奈反而成就了他此后20年传媒人生涯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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