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浦东新区法院提供的材料中,张旦最后一次还款,是2004年3月30日,金额是15000元,其中包含一个月的透支利息155.73元。在此后的3个月,直到因为未还款卡被冻结,他又消费了共14938.93元,至今都未还。2005年6月,银行一纸诉状将张旦告上法庭。最后,法院判决张旦不但要偿还所欠的约15000元的信用卡透支额,还要支付近5000元的利息。
曾经熟悉而潇洒的刷卡动作如今成了昙花一现的美好回忆。“被人追债的日子太难过了,(银行)电话就像阎王爷催命一样,一天十几个,让你不得安宁。”为了逃债,张旦甚至曾一度关掉手机,但“是祸躲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现在每天晚上和周末几乎全呆在家里,就像个'隐士'一样,我怕出去就要花钱。”张旦在电话中诉苦说。
和张旦一起被银行起诉的,还有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的范文备。在他2002年向银行递交的信用卡申请书上,范文备填的职务是海外部经理,年薪超过10万元。
在银行打印的消费明细中,范文备最后一次还款是在2005年4月22日,金额6000元。自此至7月1日的2个多月时间内,他又消费了近5928.30元,这只是他一张信用卡的记录。最后浦东法院判令范文备归还所欠账单款项,还加上透支利息1974.14元。
原来,范文备在去年搬进了新房,为了布置新居,他花了十几万元购买家具、家电。“这大大超出了当初的预算,但当时就像刹车失灵的汽车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范文备说起来很后悔,“那时什么都想买好的,于是频繁刷卡,完全不考虑后果。现在想想,刷卡时很爽,但接下来还款就难了。”
“近几年,像这样的案子,在我们法院越来越多。”浦东法院一位法官用手比划了卷宗的高度,笑着说。而像这样还款期逼近就如坐针毡的情况在持卡人中更是不少见。据了解,目前在有卡一族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无法做到理性消费,购物付款时想的只是“先刷了再说”,无谓的消费增加了,有的更是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偿还能力,于是当初的“意气用事”就为后来的举步维艰埋下了伏笔,有人甚至真成了“卡奴”。
没钱也潇洒 沦为校园“卡奴” 刷卡消费如此潇洒,现金到手如此快捷,办卡手续如此简单。一些“闪灵刷手”正从白领一族开始向高校蔓延。特别是由于近两年来,各大银行争先在高校发放信用卡,校园里刷卡一族在一两年内迅猛增长,在潇洒刷卡的背后,一群群的大学生也在加速沦为“卡奴”。
“我们同学中很多人都有信用卡,主要是可以透支消费。”华师大大三学生肖熙这样告诉记者。
肖熙在2005年10月,申办了自己的第一张信用卡--招行young卡。“其实以前就很多次想办信用卡,而那段时间正好招行在学校里宣传,因为方便就办了。”
肖熙的第一次用卡是在超市买东西。“平时也主要用于商场购物,或者网上在线支付买东西,紧急的时候也会取现。”
肖熙说:“学生没有额外经济来源,一切开销几乎全靠父母。但比如这个月生活费用完了,自己却想买一些书,没钱只好等到下个月(父母寄钱来)才行。现在有了信用卡就不一样了,我可以提前刷卡消费,等父母钱寄过来了再还上。”
肖熙拥有信用卡的第一个月就透支了900元左右,“平均每月透支大约在1500元左右,而这个月到现在就已经透支了1600元。”肖熙对记者说。出于男孩子对数码产品天生的热爱,肖熙的消费自然主要用在购买数码产品,如相机、MP4、升级电脑等。
而肖熙平时用来还款的钱,主要是父母给的生活费和自己兼职打工赚的工资,但是这些钱依然不够他每月还款。所以,肖熙几乎每月都使用了循环信用,基本上每月还款数额只比最低还款额度多一点。截止到这个学期末,他已经欠下约2600元左右的卡债。“除去预计兼职收入,尚有1000元左右还不上,只能回家让家人还了。”肖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但是他似乎并不讳言成为“卡奴”,“毕竟提高了我的生活质量。”在肖熙看来,“信用卡最大的好处在于用不着厚着脸皮找同事和朋友借钱了,有了信用卡,不求人。”
和肖熙一样逐步成为“校园卡奴”的,还有大二的钱伟。说到信用卡,钱伟摇头说: “哎呀,一言难尽薄。自从去年办了张兴业银行的加菲猫卡后,我才发现,我总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用这只'猫'。钱到用时总恨太少,何况我还来自农村呢。于是每个月都是左刷刷右刷刷,刷到我生日后,催债的电话来了,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欠了750元这样一笔大款啊。可是我这样一个穷学生,一月生活费才400元,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啊。”
为此,利用暑假的机会,钱伟在一家公司找了份兼职,每个月扣除吃饭和交通等支出,到手差不多只有500元左右。钱伟告诉记者: “现在大学生出去打工找份兼职非常不容易。每次有公司到我们学校招兼职的,起码有几百人应聘,而每次他们只要几十个,而且挑选的一般也只是外形条件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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