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流畅的美感——读宗白华先生《美学散步》

    动态的美感:川流不息的长河虽然没有一种自我主宰的意识存在,但它是永无止境地沿着河道向下奔流,一遇上缺口便是倾涌而出,直到海枯石烂。长河它所蕴藏着的是一种可抗拒,但不可征服的生命力,人因为感受到长河当中的这一种生命力,就感受到自身力量的渺小,但又被这一股强烈流动的生命力所带领着,要让自身也融入其中,这是一种因崇拜而引发的审美感受。淙淙的小溪流水则是给人另外一种审美的感受,小溪流水既没有无坚不摧的磅礴气势,也没有海枯石烂的持久,但它表面的平静而在内里的细细流动,幽雅而含蓄,却又能生生不息地润物无声。与长河大江相比,小溪流水只是一种生命力的悄动,悠悠不断且婉转流长,不予人以震撼却是予人心灵的触动,使人想把它融入自己的生命境界当中,是一种因幽雅而引起的审美感受。

    山水花草都是大自然的天然物,没有经过任何刻意的加工过程,给人的都是一种本质的感受,他们所蕴藏的一种生命力没有改变或修饰,始终保持着一种天然的流畅和淳朴,所以也始终能给人一种真实的审美感受。这就是宗先生的散步美学所带给我们的淡淡的美感,以主体的生命体验来感应世间百态的美——不造作,不空洞,它真实地存在于我们的身边。

    艺术的美感

    与大自然万物的美感相对应的则是艺术的美感。宗白华先生对艺术倾注了相当的热情。在《美学散步》里,他谈到了绘画艺术、音乐艺术、建筑艺术,还有敦煌、罗丹的雕刻等等。宗白华先生是在趣味和情思中创造美的理论,用诗化的语言和诗人的智慧概括美的实质。在“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一文中,他对比了中西绘画神髓的不同:西方人“失落于无穷,驰于无及”,中国人却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中西画法所表现的境界根本不同,一为写实的、一为虚灵的;一为物我对立的、一为物我浑融的,”不管如何,却都殊途同归:这似漫不经意的心灵偶得和诗意点染,涌动着艺术家对此倾注的心血和热忱,张扬着生命的激情,艺术品本身不管是有生命力或是无生命力的,它都会被艺术家协调地灌注入生命力。艺术作品的美就决定于它所被灌注的生命力是否流畅,和生命力是否被观赏者所感受到而产生共鸣。维纳斯雕像之所以会被人们认为是美丽的,是因为它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顺滑流畅,没有一丝的滞涩,给人的是一种自然的共鸣。也就是维纳斯雕像的创作者所赋予维纳斯雕像的是一股流畅的生命力,并且使这股生命力深深地蕴藏在维纳斯雕像这一件作品当中,并且让观赏的人也感受到这股力量与情感的流动。一段音乐之所以动听,也是因为创作者的灵感行云流水,以体会一种生命力的流畅感为动力,并没有加以任何的修饰,所寻求的是生命的协调。当艺术作品当中存在着一股流畅的生命力,它必然地能带动起欣赏者的共鸣,也必然地带给了欣赏者一种愉悦的感受。这就是艺术。

    他对艺术家的人格涵养和心灵还提出了两个具体要求:一是要“空灵”。所谓空灵就是超越现实功利考虑,摆脱一切俗念俗务,以不沾滞于物的自由精神静观万物,使万物都各得其所,呈现着它们各自的、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二是要“充实”。“艺术境界中的空灵并不是真正的空,乃是由此获得充实”,“充实”来自于生活经验的充实和情感的丰富,它是宇宙人生壮阔而深邃的生活的具体表现。“空灵”与“充实”的辨证统一,便是艺术家心灵所能到的最高境界,“既须得屈原的缠绵徘侧,又须得庄子的超旷空灵。缠绵徘恻才能一往情深,深入万物的核心,所谓‘得其环中,超旷空灵,才能如镜中花、水中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所谓‘超以象外’。”宗白华还指出:在中国古代艺术中,境界高超莹洁而有壮阔幽深的宇宙意识生命情调的作品,是不可多见的,只有少数艺术家才能达到这一点。他们的作品境界高、深、大,都根植一个活跃、至动而有韵律的心灵,没有这样的心灵和超迈高洁的胸襟,就谈不上真正的创造。说到底,生命的美感才是根本。

    结论

    其实美就是一种生命力的协调,高山长河甚至小溪花草,他们一旦违背了大自然所赋予的生命规律,那他们内在的生命力必然产生改变,可以想象,当高山被夷为平地或变了秃山,长河小溪变成了一潭死水,那怎么能给人予崇高、幽雅、震撼的感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艺术的创作同样如此,假如创造过程中没有注重与生命力的协调,有着不规则的停顿或太多杂乱的变动,给人的感觉只会是难受。

    因为内藏的生命力的流畅和协调所散发出来的感受才是最美的。

第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