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儿子为什么要做,儿子说, 旁遮普邦的年轻人准备好用生命来对抗印度统治。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儿子说,“这会让孩子送命。”对此,他感到很羞耻,这是不道德的。实际上他的儿子没有为国家做什么,“他自己在蒙特利尔过好日子,却在安排自己的同胞去送死。”
安德森说,这是一个关于现代移民民族主义的典型极端案例,“他们在新国家做新公民,内心需要表达自己民族的情感。”“这是一种矛盾的责任, 当你离开了故土之后,反而会对祖国有更强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更多来自羞耻、罪恶感。有些爱尔兰人、犹太人因为往更发达地方移民,他们会有这种罪恶感。他们想表现得很爱国,但他们不会真的回到祖国,在内心深处,他们为了孩子也不会真的回去。”
安德森还举了个例子,“我跟一个美国同学说,把阿拉斯加卖给中国和日本,你怎么看?因为阿拉斯加本就是从俄国买来的。 他说:‘阿拉斯加是美国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有民族主义论述都是这样的。这是与早期民族主义论述的一个很大区别。”
从这里也可以看到,民族主义其实是很具体的,安德森说:“我首先要强调的是,民族主义当然是很具体的,民族主义是一种德性,它要求不高,就是要求有一个归属的感觉。所以民族主义适用所有的地区。”“民族主义是把很多不认识的人想象成共同体成员。我对民族主义是有很多同情的。”不仅出于同情,在某种程度上,安德森认为,民族主义并非总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有时候也意味着国际主义。”
在前晚的演讲中,他也提到,菲律宾和泰国的大部分总理都有华人血统,当这些国家跟中国发生冲突时,他们的认同是怎样的呢?在完成了关于民族主义概述性讨论之后,3月26日,安德森教授的第二讲“海外华人的认同悖论:以泰国为例”将重点讨论海外华人的民族主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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