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读史热一度加温,先是电视媒体上的说史讲坛越来越火爆,接着是历朝历代的“那些事儿”“这些事儿”畅销,有人开始追问:这样的读史热正常吗?什么时候会冷下去? 读史之热当然是正常的。因为始作俑者们走了一条雅俗共赏的路子,迎合了读者或者观众的口味(这种口味是“浮躁”还是“与时俱进”尚在探讨中),让原本躲在书斋中的“学问”走进了民间。它们突出的特点是: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有许多地方需要完善,但它们绝不同于前些年的戏说,而是在认真地追究史实,力求严谨活泼,贴近受众,从态度上讲,它们是严肃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读者的兴趣也在发生转移。读史热至今没有退烧,但在转换,读者和观众从“讲坛”和“那事儿”“这事儿”渐渐转到史景迁、黎东方和唐德刚等一班人身的上。而这些人在最近时日中的突然升温似乎也是有来由的。 史景迁,原名乔纳森·斯宾塞,因为崇拜《史记》的作者司马迁而为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景迁”。史景迁1936年生于英国,现为美国耶鲁大学教授、历史系和东亚研究中心主任,他写了14本有关中国的书,主要有《中国皇帝:康熙自画像》、《追寻现代中国》、《中国纵横》、《“天国之子”和他的世俗王朝:洪秀全与太平天国》等。史景迁喜欢讲故事,把枯燥的史料变成生动的画面,因此,他在耶鲁大学开设的中国近现代史课程是全校最叫座的课程之一。他的作品被翻译成中文后,颇受追捧。 黎东方,原名智廉,1907年出生于江苏省东台县,为梁启超最后的及门弟子,曾在巴黎大学专修法国大革命史。1931年8月黎东方回国,先后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任教,主讲历史哲学、法国大革命史和西洋通史等。1939年应聘至重庆主持教育部史地教育委员会工作,其间在各大学兼课。被称为“现代东方讲史第一人”,首创“细说体”历史著作。他的《细说明朝》、《细说民国创立》、《细说清朝》等系列著作最近一经推出,响应如云。 唐德刚也是国内读者非常熟悉的历史学家了。他的口述文学独树一帜,《李宗仁回忆录》、《顾维钧回忆录》、《胡适口述自传》等一直畅销不衰。随着目前这股读史热再度吸引了眼球。 这3个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即,走的都是“野路子”,史景迁的“讲故事”曾受到美国汉学界的责难;黎东方喜欢讲坛胜过课堂,那些普通听众的数量比大学生多上数倍。唐德刚则喜欢发议论,边讲故事边侃侃而谈,视角刁钻。也就是说,他们都力图通过更多元的方式,把自己的读者和听众带进历史的迷宫。他们十分讲究“贴近性”。当然,这些人比电视讲坛上的学者更进了一步,他们的学识更渊博,角度更新颖,叙述上也更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读者兴趣的转换,可以理解为阅读的提升。那些浅显的东西已经不解渴,他们需要更深入的东西来填充好奇。 不过,读者兴趣无论怎么转移,总离不开“可读”二字,没有这个前提,其他也就成了无源之水。你跟读者装腔作势,读者就会离开。若说读史热什么时候会冷下来,大概就是那些装腔作势者鼓噪人们都去当史学家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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