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变戏法的人——访作家虹影

  虹影:叶芝问,如何分清舞蹈与舞者?一旦语言表演柔术,肉身扭曲起来,魅力就成为语言本身。我也无法分清柔者与柔术。小说中的几个主要人物各说各的语言,各想各的语言,各用各的语言叙述故事。杂耍班班主张天师,基本上说的都是中国的市井语言;所罗门和加里王子,说的是像旧约里的语言;而女主角兰胡儿则是一股独特的“兰语”。这是一本复调的《发条橙》,一本难以翻译的杂语小说。

    非常规杂糅手段,变幻出逃过平常的实物,哪怕是人,这就是魔术的魅力。

    生在别处

    每一个作家的作品,都包含自己的影子。虹影的作品中,总是贯穿着对身世的找寻。《饥饿的女儿》中的少女、《上海之死》中的女主角于堇,《上海魔术师》中的兰胡儿,一个个有着不确定前尘的心灵放逐人,处处张扬着虹影自己独特的出身经历。

    生在别处,虹影把自身的经历一次次融注笔端。有人说这是她的特点,也可以说是她的标签,就如她特立独行的装扮,依然留着标志性的齐眉刘海,话锋依然凌厉和张扬,只是这一切,都轻轻地藏在了宁静与温柔表情之下。

    《新民周刊》:你为什么那么迷恋上海,一次次把书写的对象确定为上海?

    虹影:上海让我着迷,上海让我不知所措,上海让我拿起笔来放不下,打开电脑就没法停手。你在上海的每一个街道和每一栋老房子边走,你就会发现这里存在着各种各样有意思的故事,任何一个故事都会成为笔下的人物。而恰恰我最关注的是一些最无助最发不出声音来的,又是最勇敢的、最顽强要存活下去的一些老百姓。

    《新民周刊》:你觉得自己和那些海派作家有什么不同?

    虹影:我讨厌别人把我简单归入海派作家,也讨厌人家总是在作家的前面加一个“女”字。我不能归入任何一个流派,也不能归入任何一个队伍,我不归派、不跟班、不归群,是非常另类的作家。我是一个会踩地雷的先锋队员。

    我曾经写过金庸小说里放毒的女人们,比如赵敏,被金庸赞不绝口。我就是喜欢那些放毒的女人,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作品中也常常充满“毒气”,不少人不屑,我被称之为“另类”和“最受争议的作家”。

    《新民周刊》:你那部官司缠身的小说《K》(后更名为《英国情人》),于2005年7月1日获得罗马文学奖,评委会在授奖词中说:“虹影作品撞击人心具有不畏世俗的勇敢精神和高超的艺术手法。”

    虹影:当出版我小说的意大利出版社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拿着手机,看着天,眼泪呼啦一下就下来了。我想起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无娘儿,天照顾。

    虹影只想感恩,不再记恨任何人了,这么多年的文字生涯,对一个作家而言,也许在这一刻显示出最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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