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影 爱与文字的魔术师

  虹影以东方杂技和西方魔术的同台竞技来凸现旧上海。客观地讲,在旧上海的历史上,东方杂技和西方魔术是很典型的存在,两者常常发生冲突,也相互融合共存。主观来说,就跟虹影好奇的特质相关了。虹影在长江边上带有巫术色彩的环境中长大,她相信各种各样神奇的事物,而杂技和魔术对于童年的虹影来说更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小县城里杂技演员们的生活被流传得成为一个个传奇。长大后的虹影则认为流浪艺人们四处流浪的生活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生存方式,如同天然的艺术家;虽然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但卖艺对于他们来说却绝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他们对神奇艺术的向往本身并不亚于对衣食的追逐。他们用精彩的技艺装点着乱世凄迷的背景,但他们呈现给世人的神奇背后却可能要用性命去拼。
  在《上海魔术师》中,虹影毫不掩饰对女主人公兰胡儿的偏爱,她专为兰胡儿设计了一种语言——兰语。对于此举虹影觉得顺理成章:“兰胡儿这样一个古怪精灵、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具有魔幻色彩的女孩,像闯荡江湖的侠女,爱恨分明。这样的女孩子她使用的语言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她看世界的角度和她的行为也同样奇怪。她不可能使用一种很正常的语言。”虹影说过,“兰胡儿就是我”,“我为什么要说跟别人一样的话?”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使用一种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其实不足为奇吧。
  
    不愿重复自己的虹影

  从小开始写作,21岁开始发表作品,虹影表示写作中最大的障碍就是自己,因为不想重复自己,写过的东西不想再写,用过的手法不想再用,这样的写作势必会越来越具挑战性。
  好在这样的挑战没有让虹影的作品变得平庸,而是促使她做出更具拓展性的尝试。新作《上海魔术师》即是一本语言实验小说,书中虹影尝试了“杂语”写作,汇集了各种语言形式与风格,有犹太人“所罗门王”所用的旧约圣经的语言,有杂技班主张天师所说的中国传统江湖语言,有“加里王子”的旧上海洋泾浜英语、市井语、戏剧腔,也有兰胡儿极具个性特色的“兰语”,可谓众声喧哗。
  对于写杂语小说的尝试,虹影说:“西方很早就有杂语小说,但是中国文学没有杂语小说,这是个空白。现代汉语是多根多源的,然而至今为止中国作家做的是单根溯源,有很多单语的小说,但没有杂语小说。我写这本书就是想对此做一个试验。”
  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虹影对于讲述的方式是很讲究的,她认为写作本身就是一种魔术,同一个故事,能变出千百种样子。她认同罗兰·巴特的“叙述的狂欢”,欣赏《我的名字叫红》这样的多层次的叙述;对于丹·布朗的书则认为缺乏叙述上的细节处理,读起来会觉得很遗憾。
  但是语言形式的新尝试并没有妨碍虹影作品的情节。在注重写作手法的同时,虹影也很重视作品的故事情节,她认为现在是一个情节回归的年代,现代观众既需要享受感官的刺激又需要实质的打动,即“雅”和“俗”,要结合得特别完美。这也是她对自己作品的要求:“我的作品既需要新的叙述方式、语言手法的尝试,也需要精彩的故事情节。”而精彩的情节对于擅长讲故事的虹影来说一向就不是难事。她笑说:“天下故事太多了,俯仰皆是。”
  当问到新的写作计划时,虹影表示写作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存在,不用担心她没有新作问世:“写作为我带来快乐,是我的一种需要,像吃饭一样,我存在一天就会写一天。”写作从最初就是她的一种有意识的行为,希望有一个向外界表达自己的通道,更为别人所理解,所接受。同时也是她寻求答案的过程:我是谁?为什么我是这样,而身边的人是那样?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
  见到虹影之前,我设想她一定惯于熬夜写作,夜晚总是比较容易诞生传奇瑰丽故事的。但她却纠正说自己写作状态还算规律,每天给自己固定的时间写作,形成习惯。写作时喜欢听音乐,喜欢有镜子,喜欢有花,把喜欢的东西放在旁边,不见讨厌的人,必须在能上网的状态,若不能上网会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另外喜欢自己做菜,做各种菜,喜欢穿得舒服一些……听听这如数家珍的一长串,我恍然大悟,难怪此“狐”40多年道行却一点不显老,原来如此会生活。
  发稿前,看到了虹影在搜狐的访谈,可以想象得出她以一种理所当然漫不经心的语气微笑着说:“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读懂(《上海魔术师》),除非这个人脑子灌水。”我不禁莞尔,这个女人,她以这样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不妥的语言来回击不负责任的评论,不是为了泄愤,是因为她真的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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