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书店步行|爱丁堡的旧书店,把读者带回到几百年前的时光

  作为一家规模较小的新书店,“打字机书店”里面所售卖的书并不像布莱克威尔书店之类的大型连锁书店那样有一套又一套企鹅或者牛津出版社的名著,而是出售相当一部分小众出版社所出的冷门书。在这个书店里有时候能够买到大型书店里找不到的宝贝。我在诗歌售卖区买到了中国已故诗人马雁的诗歌选集,出版商是Ugly Duckling Presse。书的左边书页是中文原诗,右边的书页是英语译诗,由Stephen Nashef所译。译者在译后记中提到他在2017年便开始翻译马雁的作品,“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开始一个如此规模的翻译计划,完全基于我对于这项工程的信念。”“我在翻译诗歌时常有的一种恐惧是尽管我可能理解了其言说的内容,我仍忽视了所言说它的声音。”而无论是多少种声音的交叠,这版书的其中一本来到了远渡重洋的我的手上。彼时我正在经历一种和我所使用的语言的隔膜,当我读着我课上所布置的文学文本时,我始终有一种顾虑,怕自己所理解的意思和它所言说的意义有着过大的出入,所以会忍不住把一段文字读上好几遍,试图让自己无限接近那个言说的声音;而我在用中文写作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情绪过热而使文字滥俗,所以我总是在敲打键盘的时候感觉束手束脚。我不敢说译者所经历的恐惧和我所经历的隔膜有着怎样的相似,但我仿佛能在书页间两种语言的碰撞中读出一些熟悉的小心翼翼的心绪。而对于诗人马雁来说,她的作品在她身故六年多之后还能被一个在完全陌生语言环境中的译者所发现并翻译,她那交杂着“生机勃勃的欣喜与呼唤而起的忧愁”的诗作也远渡重洋来到了这个陌生语言环境的城市里,并被更多的人所发现、所欣赏,这或许也是对她在天之灵的慰藉。有趣的是,在结账的时候,书店老板见我拿了这本书,便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起出版这本书的Ugly Duckling Presse来。他提到这个出版社总部在美国的布鲁克林,并如数家珍地描述该出版社所用的一种特殊的印刷机。我听他描述得实在有趣,心中便也有了去布鲁克林一探究竟的想法,不过,总是还要等疫情稳定一些再说。

  在旧书店里找一本书十分看缘分,但也因此我们可以经历许多奇异的相遇。在一个午后,走进一家旧书店,书架上的书排列得整整齐齐,但空气中总流动着一些异样的芬芳,如同城市中的古老建筑背后藏不住的灵气。他们站在那里,冷静而又不失热情地注视着你,用一种开放的姿态等待着你去展开一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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