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严肃的知识当回事,你才能跟上埃科老师的神逻辑

    去年的2月19日,享誉世界的意大利作家、学者翁贝托·埃科因癌症在米兰家中去世。上帝将这位可能是世上最博学、有趣,又具有现实关怀和批判精神的人的寿命定格在84岁。

    埃科是个通才,既是哲学家、符号学家、历史学家,又是文学批评家和小说家。1962年发表成名作《开放的作品》,借此成为意大利后现代主义思潮的主将;1980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玫瑰的名字》让其蜚声世界,跻身于第一流的后现代主义小说家之列。此书一出,各种研究论文和专著源源不绝,关于“玫瑰之名”的阐释几乎构成一场20世纪末期的“阐释大战”。当代文学史将埃科视为与普里莫·莱维(Primo Levi)和伊塔洛·卡尔维诺齐名的、20世纪最优秀的意大利作家。

    除了随笔、杂文和小说,埃科还著有大量论文、论著和编著,在多个领域轻松游走,构成自己丰富广阔的世界,也给读者们留下了宽广的欣赏和研究空间。

    在谈到从学术著作转向小说写作时,他说:“我一直认为大部分哲学书籍的真正内核就是讲述关于哲学研究的故事,就像科学家们阐述他们如何实现重大发现一样。所以我觉得我自始至终都在讲故事,只是风格稍微不同。”

    翁贝托·埃科,1932年1月5日出生于皮埃蒙蒂州的亚历山大,享誉世界的哲学家、符号学家、小说家。被《剑桥意大利文学史》誉为20世纪后半期最耀眼的意大利作家。

    翁贝托·埃科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学者。我们很难像谈论奥尔罕·帕慕克或者村上春树那样谈论埃科。单单是小说家这一重角色,埃科就留给人们太多难以参透的文字。在汉语世界,对埃科文学作品的意大利语翻译水准尚不完善,更遑论对他的解读了。当然,作为读者,我们也不至于对他望而却步;埃科值得我们不断挖掘,不断发现新的解读——这同样也是埃科留给我们最好的遗产。这篇文章主要讨论埃科曾经带给中国读者的两种独特的文学体验:一是历史小说,二是仿讽体。

    历史小说提供别具一格的文学可能性

    在世界范围内,埃科大概是这二三十年来最成功的一位历史小说作者。他的大部分小说,从著名的《玫瑰的名字》起,包括暂时没有中文版本出版的《罗安娜女王的神秘火焰》和《布拉格墓地》,都是历史小说。

    历史小说,要求小说写作的年代与所叙述情节发生的年代相隔一定的距离(曾经有“半权威”的团体把这个时间距离定为50年),常常要求小说作者用当代读者陌生的历史情境,传达出能够触动他们的文学元素。换句话说,单单以“讲述历史”为目的写的书、单单以“让我来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立意的书,是难以成为历史小说的。比如有“现代历史小说开创者”之称的沃尔特·司各特(1771—1832),他的小说作品常常以第一人称视角,进入历史上苏格兰人的世界观,把严肃历史中常常被英格兰人边缘化、当作野蛮人的苏格兰,放在历史叙述的中心,而且创造了艾凡赫和绿林好汉罗宾汉等形象——即使他们是半虚构的人物,仍然成了苏格兰的民族英雄。因此,他的历史小说在18、19世纪苏格兰文艺复兴和民族主义运动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玫瑰的名字
作者:(意)翁贝托·埃科
译者:沈萼梅  刘锡荣
版本: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5年1月

    就埃科的小说作品来说,他确实为我们提供别具一格的文学可能性,尤其展示了历史虚构写作能做到(而通常的小说达不到)的奇特的阅读体验。

    众所周知,埃科的小说有一定阅读门槛。据传有读者读了一段之后,愤而扔书:“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全是掉书袋!”的确,读他的小说,需要读者对所有学科的知识保持开放的心态。这些学科不仅包括寻常的历史、哲学、地理,同样也涉及炼金术、神学、天文学等古代“黑科技”。事实上,所有这些看似学识广博的内容,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埃科杜撰的,亦或是古人杜撰出来、被埃科“居心叵测”地拿来用的。“做一点知识和事实的考古”,在埃科开始胡扯的时候有所觉察,反而是一些读者读埃科的乐趣。

    埃科的历史小说并不传达知识。如果想学历史的读者,还是不要读埃科为好。他的书中体现出的,常常只是一个小人物有限的视角,仰视着历史、世界和自然是以多么不可理喻的方式运行。《玫瑰的名字》《昨日之岛》《波多里诺》都是从第一人称的视角撰写的,埃科也常常提到自己少年时代环视历史和世界时感到的困惑,比如:出生于意大利北部一个叫亚历山德里亚的小城,少年时热爱读书,却正逢第二次世界大战,亲眼见到过游击队和政府军激战。

波多里诺
作者:(意)翁贝托·埃科
译者:杨孟哲
版本: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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