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艳遇”与救赎

    去年春天在维也纳美泉宫游览购买纪念品时,一眼就选中了根据奥地利画家克里姆特的油画名作《吻》制作的冰箱贴。这幅装饰意味浓厚的作品,造型优美,讴歌了爱情的美好与生命的奇妙。无独有偶,法国作家冯金诺斯的小说《微妙》中的故事也是因“吻”而起,女主人公娜塔莉因为丈夫弗朗索瓦被车祸夺去生命而一度心如死灰,然而,一天她对瑞典同事马库斯的那个突然爆发的吻,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两个人开始了奇妙的爱情旅程。凭借《微妙》,冯金诺斯入围龚古尔文学奖,创下法国百万销量奇迹;作家本人执导的同名电影由恺撒影后、《天使爱美丽》主演奥黛丽·塔图倾情演绎,入围恺撒电影节最佳改编电影奖。

  平心而论,《微妙》中娜塔莉两段感情的起因,前一段有些俗套,后一段则有些突兀。弗朗索瓦在大街上与娜塔莉巧遇,对她一见钟情,于是结结巴巴地与她搭讪,他们就这样相识相爱。这有点像1980年代上海街道上发生过的“马路求爱者”的故事,当时还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成了学者们研究的社会学课题。当然,娜塔莉的第一段感情经历在小说中只是第二段感情经历来临前的铺垫。她对马库斯的突然一吻,发生在马库斯向她进行业务汇报之时,事先毫无征兆,因此难免显得突兀。冯金诺斯将之称为“神经元突然爆发的无政府行动”。

  我们也不妨将娜塔莉对马库斯的突然一吻视为一种法式浪漫。不过,法式浪漫也好,“无动机行为”的突兀也罢,作家接下去如何将这一爱情故事讲好,自圆其说,才是关键所在。令人欣慰的是,冯金诺斯用他纤细、幽默而富于内在张力的文笔,娓娓讲述了这一充满戏剧性的爱情故事。马库斯,这个来自乌普萨拉,与大导演伯格曼同乡的瑞典人,其貌不扬,不显山不露水,却十分认真执著。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艳遇”弄得晕头转向,而是特意找到娜塔莉,质问她为什么要吻自己?娜塔莉轻声地回之以“我不知道”。但马库斯认为人们无权做了这样的事不解释,“这就好比偷了东西以后飞快溜走”。因此,他决定跟娜塔莉做个了断:以吻还吻。当马库斯在娜塔莉的办公室里搂住她强行接吻之后,她感到心慌意乱的同时,竟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因为在丈夫弗朗索瓦去世后的三年时间里,人们不是把她当成弱者,就是对她的冷艳敬而远之,现在居然有人不再把她当成“脆弱的物品”,让她刮目相看。于是,他们开始接触,马库斯孩童般的纯真、温柔、包容,马库斯的幽默(比如,他责备她:“在心灵干涸的王国里,您就会被判刑”),让娜塔莉很快喜欢上了他。但是,娜塔莉的美丽与优秀一度让马库斯产生了恐惧与自卑心理,是她的善解人意让两人重新上演“微笑圆舞曲”。在娜塔莉回击了觊觎她美色、甚至对马库斯打击报复的老板夏尔,马库斯也怒而辞职之后,两人离开了巴黎,到娜塔莉的祖母家欢聚了。

  世界就是这样奇妙。许多相爱的人们,在别人看来可能并不般配,但他们往往拥有幸福的爱情与美满的婚姻。马库斯,“男性世界里的不明飞行物”,娜塔莉,“女性典范”,从常理判断没有交集的他们却不可思议地走到了一起,用冯金诺斯的话来说:“这不是一个可以用理性简单思考的故事,故事原动力来自身体的激情。就像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并不是理性结果,而是凭第一感觉。”但我们可以发现,作家在讲述这个似乎不可能完成、但结局圆满的爱情故事时,其实符合事物发展的内在逻辑。娜塔莉通过并非情场老手、单纯而执著的马库斯,对男人建立了新的认识,并完成了爱情的救赎;马库斯则通过与娜塔莉跌宕起伏的恋爱,完成了从一个大男孩到成熟男人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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