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的小音乐

    六

    2005 年,我去了法国导演米歇尔·波尔特在普罗旺斯的山居小屋。2004 年她在那里拍摄了杜拉斯的《昂代斯玛先生的午后》,她和杜拉斯是至交,参与过《印度之歌》的拍摄,还是国际杜拉斯学会的第一任会长。听着蝉鸣的夏日午后懒洋洋的,很适合聊天。每天米歇尔都会讲很多故事给我听,自然少不了杜拉斯讲给她听、之后写进《写作》的那只苍蝇的故事。米歇尔说她当时笑疯了,虽然一直都没弄明白苍蝇的寓意:在寂静中,杜拉斯突然看到和听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贴着墙,一只普通的苍蝇在做垂死挣扎。女作家走过去看着苍蝇死去,之后还把苍蝇死去的地方指给米歇尔·波尔特看,告诉她说有只苍蝇三点二十分在那里死去。“在世界某处,人们在写书。所有人都在写。我相信这一点。我确信是这样。/……/ 我们也可以不写,忘记一只苍蝇,只是看着它。看着它如何用一种可怕的方式在陌生、空无一物的天空中挣扎。就这样。”
    
    女作家在这只苍蝇身上看到了孤独的死亡,因为她的在场显得更加残酷。
    
    还有“它持续的时间,它的缓慢,它难以忍受的恐惧,它的真实”。
    
    每个人的真实。

    有时,我会想,我就是一只,会写作的苍蝇。

                                                                   2014年4月,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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