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捷尔纳克对莱蒙托夫的爱远远超过对普希金的爱。莱蒙托夫的诗和他的长篇小说《当代英雄》的关系,与帕斯捷尔纳克的诗和他的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的关系令人浮想联翩。
深圳晚报:俄罗斯文学在国内曾经引起过几次阅读热潮。而近些年,似乎又有一次这样的“热阅读”,而且倾向于“反思、思考”的角度。如《古拉格:一部历史》、《曼德尔斯塔姆夫人回忆录》等。老师怎样看待这种现象?
顾蕴璞:您讲得很对,俄罗斯文学在国内曾经引起过几次阅读热潮,这源于俄罗斯民族历来具有反思自己的生存状态的传统,不管历代统治者留给关注民族生存权利和民族文化伦理延续的人们的空间有多小。
赫尔岑在沙皇统治最黑暗的年代就说过;“对于一个失去社会自由的民族,文学就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人听到自己的愤怒与良知的呼喊的讲坛。”
在社会不断剧烈变革的现时代,反思也总是与时俱进的,永远不会打上句号。“白银时代”崛起的所有俄罗斯现代诗人为返归诗歌本体而与人类的普世价值观接轨的艺术探索也都是反思。他们都面临过两难的出路选择:要么,流亡国外,继续保持他们视为生命的创作自由,但会失去俄罗斯文化的土壤,要么,不离不弃俄罗斯的文化土壤,但被迫暂时沉默,改从事文学翻译或研究。唯独帕斯捷尔纳克一人,既没有流亡国外,又仍然坚持创作自由,从而能结出像《日瓦戈医生》及其诗魂《帕斯捷尔纳克诗全集》那样灵动而深刻的、对社会剧烈变革过程的系统反思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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