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蒂的南非

    恺蒂说库切是典型的南非人,很认真很执着很在乎,那么她自己呢?——我觉得躲在那支峻峭秀雅的英伦鹅毛笔背后的她,也是“很认真很执着很在乎”的一个人。在2006年年末为《南非之南》撰写的后记中,恺蒂说:“刚到南非时,觉得可写的东西很多,后来,就越写越少。因为,南非的许多事,许多感受,是无法写成文章的。在英国时,你可以隔岸观火,细数别人家珍,幽他人一默,隔靴搔痒,无伤大雅。南非却不允许你这样,在这里,文字往往太唐突太肤浅太软弱。”虽然在旁人看来,“迁往南非后,她来信说起南非的事,又像在说她自己国家的事情——她很快就像南非人那样生活和思考”(陆灏语),恺蒂自己大概还是相信其间是另有限制的:“自古以来,客居异乡的文人作家不计其数,写异乡见闻游记的自然很多,能入木三分刻画当地人情态性格的也不少,但大多都似许浑在咸阳登山,触目风景、都似江南,‘蒹葭杨柳似汀洲’罢了,真正能把他乡变成故乡,不带隔岸观火、在水一方的异乡人视角,把他人的过去变成自己的回忆,甚至于能引诱当地人通过这种回忆来感伤、怀旧、嗟叹的,那就很少了。”

    是的,老读者难免怀恋恺蒂笔下的英伦情调:从来不吞吞吐吐,简直是通俗版的学术史。可是写到南非,写到那辽阔干燥、至今纠缠着血与泪的南非大地,写到那些几乎无解的非洲问题,人面市面街面的趣味之外,如何能将依然熠熠生辉的采访记,爬梳成一盏薄胎细瓷的下午茶,说得清前尘往事,道得明是是非非?于是从“越写越少”到终于结集成两册“恺蒂看南非”,恺蒂转身离开南非,留下这将近四十万字与“红色特别红,紫色特别紫”的南非相关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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