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岁钱谷融:我实在不喜欢现当代文学

    B:《论“文学是人学”》这篇文章,当时写的时候有想到过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响吗? 

    Q:这句话本来是高尔基的意思,当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南京师范大学的吴调公。我本来是要被划右派的,但是周扬说,就当做学术问题来研究吧。可能我就这样没有被划。另一种说法是,柯庆施说,要留两个活老虎,都是死老虎将来批判没有意思。两个活老虎,一个是我,一个是复旦大学的蒋孔阳。但我自己猜测还有一个原因吧,当时系里徐中玉、许杰、施蛰存都划了右派,我再划,就没人上课了……

    B:当时你在中文系上哪些课? 

    Q:教我最不愿意教的现当代文学啊!我是实在不喜欢现当代文学的。主要还是文章不好,除了鲁迅和周作人,其他都不大喜欢。

    B:前几天过世的夏志清先生对张爱玲和沈从文的评价很高,你怎么看呢? 

    Q:我解放前没看过张爱玲,也没听说过她,可能主要因为抗战时我在重庆,她在上海。她比我还小一岁。是后来才看的,觉得不错。她后来红的时候,我已经不教书了。

    B:可你曹禺也讲得蛮多的啊。 

    Q:曹禺我解放前在重庆经常看他的戏,有他自己导的,也有他自己演的。他也给我上过课。解放后写曹禺是因为有一次看电视,里面正在放《雷雨》的话剧,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完全概念化的表演,和解放前石挥演的不能比。当时正好有发文章的要求,我就写了一篇,谈自己对《雷雨》的感受。

    B:那现在还有让你生气的事情吗? 

    Q:现在气也不大有了,还生什么气……我年轻的时候脾气是不大好的,解放前我还在交大的时候,就公开写大字报批评教务长。

    B:现在还去书店吗? 

    Q:也不去了,本来常去常熟路的旧书店,许多书都是那里买来的。福州路当然书店多,但离得远。

    B:那现在还写东西吗? 

    Q:不写。我年轻时也不大写东西的。年轻时都是别人逼我,我才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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