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诞生在南美大陆的图书 看茨威格、贡布罗维奇的流亡之作
熟悉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人,一定都读过他那著名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或《象棋的故事》,但一定很少人知道,这位以小说和人物传记而著称的作家,也曾为一个国家书写下自己对她的感情,也是唯一一次。他笔下的那个国家就是——南美洲的巴西,而那本书被命名为《巴西:未来之国》。
同样诞生在南美大陆而不被公众周知的作品,还有波兰作家维托尔德·贡布罗维奇的半自传体小说《横渡大西洋》。这位被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极力推崇的作家生前籍籍无名,留下的作品在去世后才赢得广泛关注。昆德拉对贡布罗维奇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称他为“我们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与卡夫卡、穆齐尔、布鲁赫并称为“中欧四杰”。
近日,《巴西:未来之国》和《横渡大西洋》两本图书均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引进。图书策划人何家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两本书出版已半个世纪,前者关于巴西历史、经济、文明以及里约热内卢、圣保罗、米纳斯·热拉伊斯等城市的描绘,后者关于贡布罗维奇作者本人,对于中国读者来讲,依然迷人而不过时。
《巴西:未来之国》 茨威格戴着红色眼镜打量巴西
何家炜介绍,作为茨威格作品的爱好者,自己也是第一次读到《巴西:未来之国》,虽然从未去过巴西,但一直对那里很向往,而市面上关于巴西的图书少之甚少,人们对于南美洲大陆的认识似乎只停留在足球和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所以,当初翻到这本书时,茨威格一贯优美的语言细述了巴西这块大陆的发现以及这个国家的由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于是决定将这本书介绍给国内读者。
茨威格在书中写到,1936启程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参加世界作家大会,同时接到邀请,可以顺便游览巴西。当时的他“并未抱太大希望”,却在游览里约热内卢时,被这座城市所吸引和感动。1941年,茨威格和妻子流亡到巴西,再次踏上这片南美土地,看到不同种族、各色人群混居,耶稣会传教士给当地人普及科学文化,彼此间相处融洽。对比起当时欧洲正处战争期间,对犹太人进行种族屠杀,巴西俨然一幅人间天堂画面。此外,巴西在历史上没有暴力革命和流血冲突事件,给了茨威格极大的震撼,他仿佛看到理想中未来人类的景象,人类进程中一种不诉诸武力的可能。
有评论称,茨威格是戴着康德的红色眼镜打量巴西,所以见到一个玫瑰色的国家。何家炜也坦率承认,茨威格在书写该书时确实有一定的自我意图。
上世纪40年代,巴西仍然很贫困,随处可见贫民窟。茨威格也在书中写过他的贫民窟之旅,是在贫困之外看到了更多美好。比如贫穷却善良的人家、小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当地人给予的热情招待、哺乳妇女的坦然大方等。茨威格将“美好”、“富裕”这些“光明的前途”在书中赋予巴西,可惜直到现在,巴西的贫民窟并没有如茨威格笔下缩写的消失掉,反而成为了暴力、毒品事件的多发地——在这一点上,何家炜认为,茨威格在70年前参观贫民窟时应该也存在一些暴力、不平等事件,只不过茨威格恰好没有看到罢了。他说,也许,茨威格在贫民窟生活一阵子,看法会变得不一样。
茨威格将巴西写得过于美好,也曾因此引发争议。因为巴西当时仍是独裁政府统治,这本玫瑰色的图书被视为茨威格在向独裁者献媚。然而,让茨威格陷入更深绝望的,却是欧洲的战争和屠杀,即使看到巴西的光明未来,茨威格依然深受刺激。流亡到巴西半年后,他与妻子双双服用镇静剂自杀。
《横渡大西洋》 贡布罗维奇直言不喜欢博尔赫斯
如果说茨威格在南美大陆上看到更多的是美好,那么贡布罗维奇在滞留南美大陆期间,写作的《横渡大西洋》一书则仍旧心系自己的故土:波兰。他在这部半自传体的小说中,“清算波兰历史的存在及其在世界上的地位条件造成的波兰”(亦即羸弱的波兰)。
贡布罗维奇出生于波兰,曾在华沙大学学习法学,后赴法国深造两年。1939年横渡大西洋到阿根廷后,适逢二战爆发,滞留南美达24年之久。该书策划编辑何家炜介绍,作者在书中用荒诞的手法描绘阿根廷波兰人社区的自我主义和浮夸,在绚丽夺目的文风和百转千回的情节中,挖掘出波兰的民族性格,这是一部讽刺作品。
昆德拉之所以推崇贡布罗维奇,在何家炜看来,很大一个原因是,两人身上有着相似之处:他们都非常反对将自己局限于某个国家的写作。即便滞留南美多年,贡布罗维奇始终坚持用母语写作,民族性也在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他始终对狭隘性的写作充满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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