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余文关于“和”优于“战”(“战必亡国”)的理论。即使我们今天不从“胜(成)王败寇”的历史宿命观点看,蒋介石正面的战和毛泽东敌后的战,以及美苏协战,赢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从当时的历史与道义上看,“和”决不是余文所说的1938-1939年间国军每战必败后在执政党国民党内高层的“共识”。特别重要的是,如果“和”成了汪精卫附逆及其汪伪政权可以存在的基石的话,那么蒋介石的“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这句话也得重新评估。再放大一点说,整个二战时期的东西方反法西斯的历史都得重新评估。幸好,余文还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幸好余还算是一个历史学家):“由于蒋‘未为所动’,主和派最后还是沉寂了下去。”二、余文关于同僚与老婆胁迫。余文认定,汪附逆时的重要原因之一是,陈璧君的怂恿以及志趣相投同僚们的劝说(胁迫)。这观点不是余英时的发明。余文仅仅利用了这样一个已经成为了历史的笑话,做了为汪开脱的陈旧材料。余文声称读汪诗不是为汪翻案,恰巧在这一点上,我读到了余文的话外之音:不是翻案是什么?三、余文关于“诗人”与“烈士”。如果余文仅仅是为了欣赏汪诗的话——但是,余文一开始则声称“不懂中国传统的文学批评,也没有系统地研究过诗词流变的历史,因此对于汪精卫诗词本身的分析和评价,我只能敬而远之”。也就是说,余文并不是以“诗艺”的角度读汪诗的——按照余文所说“诗艺与政治分开”。这话对其他人也许适用,但对汪精卫并不适用。因为,当汪精卫早年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刺杀摄政王的队列时,当汪精卫唱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时,汪精卫就不再是诗人,而且从汪的以后历史看,汪从来就不是诗人而是道道地地的政治家。几首小诗或几十首小诗,就认定汪附逆的苦衷和这样那样原因的迫不得已,那么汪精卫的一生,就不是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汪精卫。如果可以以诗艺精湛来漂白恶行的话,那么其诗,便有了两种情况:一是其诗是伪诗;二是其诗专为恶行开脱。倘若笔者我的这种看法有一点点道理的话,那么余文肯定汪诗中的什么“护林心事”,什么“平生未尽心”,什么“拏空枝老、同诉飘零”等只能成为笑柄。而余文为其辩污的什么“汪的古典诗词在他那一代人中无疑已达到了第一流的水平”或许会成为笑柄之后的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