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非虚构的问题时,曹元勇提出的话题颇为有趣:“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虚构往往大于真实,即使写作资料和基础都真实存在,也喜欢虚构出一个城市,比如S市,再把自己的故事放置进去,将真实回避在虚构之后。”在这一点上,陈丹燕则更倾向于直接用真实来说话。“当你身陷在虚构中时,你是无法发觉虚构中的不合格的,比如小说中旧上海、新上海的故事,在接触史学家后,会发觉其中与真实的差异远远大于你的想象。对于虚构里面带有欺骗或误解的东西,我想要放弃。世界如此广阔,并在不断发展中,对于真相的求取就像成年人对于自己权利的要求一样。”
在多年创作中,陈丹燕已经完成了六部关于上海的非虚构作品。对这片土地的情感,她用纸笔全然记录了下来。“写上海的作家很多,上海作家拿一根针挖井,每个人只需挖一小块出来。上海真的是有故事的,这个故事因为你所站角度的不同,会呈现完全不同的面貌,只有从很多角度来看,故事才会是对的。作为作家,你已经生活在这儿,还不该把这个事情做一下?”她说。在当下的写作中,写城市的作品并未成为主流,而是长期农耕社会思维和田野意识下一个处于边缘的分支。“当我们仍倾向于用田园对抗城市时,城市就会被贴上许多标签,比如商业化、物质化等,也会给面对它的作家造成困境。”陈丹燕说,“但是上海最大的好处就是包容性,年轻作家有文学梦,他(她)可以在这里实现,不必在意和别人的不一样,这是一种很愉快的精神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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