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作家黎笙:读好书 “犹如灵魂附体”

    一旦抓住了“魂”,茨威格便从跑道上起飞,“画”出了巴尔扎克的传神肖像。比如巴尔扎克参加巴黎文学沙龙的一段描写,令人拍案叫绝:巴尔扎克穿着一件棕色外套,胡乱扣着纽扣,鞋带一半散乱着,当他矮胖的身体投进圈椅时,椅子发出危险的吱嘎声。在座的贵妇们大感意外,这个脑满肠肥、滴着发油的家伙,难道就是我们的偶像吗?而那些作家们则满意地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比巴尔扎克聪明多了,便在扇子后面隐藏着得意的微笑……

  这段描述茨威格用了3个不同的视点加以刻画,一是作家的视点,二是沙龙中贵妇的失望心态,三是巴黎小作家们的自鸣得意,反衬了巴尔扎克的不修边幅,喜好虚荣,融不进上流社会社交圈的窘态。读后谁能忘得了?

  茨威格给我一个最大的启示就是——丰富资料,丰富采访,但要穿越资料,穿越采访,最后走进去寻找人物之魂。

  从泛读到精读,乐而忘忧 在这个喧嚣而充满焦虑的年代,有温饱的生活又能有“犹如灵魂附体”的好书可读,就是一种幸福

  里尔克被誉为“欧洲诗人中的诗人”。一位俄罗斯女诗人说过:“我们可以超越哥德,但无法超越里尔克,因为超越里尔克意味着超越诗歌本身。”里尔克的《罗丹论》总共不过3万字,却成为研究著名雕塑家罗丹最权威的著作,其诗一样的语言与罗丹的作品融为一体。

  里尔克为了写这本书,不要任何报酬,义务给罗丹当了好几年的私人秘书。他最大的特点是“无处不形象”。例如,他在《罗丹论》的开篇便写道:“罗丹在成名前是孤单的,荣誉来了也许更孤单了;因为所谓荣誉不过是围绕在名字四周的误会的总和。”从“孤单”入手来论述罗丹,不但形象而且以其贯穿一生的“孤单”,显示了《罗丹论》的特殊深度。

  我喜爱里尔克的《罗丹论》,反复阅读,有时还出声诵读,享受个中况味。我发觉我的阅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年轻时的泛读,到后来的精读;从追求广度到探求深度,再发展到反复解析我最喜爱的段落。一句一句地阅读,然后找到贯穿线索――何处直行,何处拐弯,何处往返形成照应等等。这样精读下来,熟练到能够背诵。习惯成自然,每次出门坐车就开始解析,夜半失眠也进入解析,把零碎时间都利用起来,收获却很大。不但对写作有很大的助益,也改善了心理。用余光中的话说“犹如灵魂附体”。这些大作家的胸怀、眼光逐渐同化了我,使我乐而忘忧。

  里尔克的“无处不形象”,也让我的写作一直追求用形象说话。

  以上这些文学大师以及更多伟大的作家们,共同用他们的人生智慧和生命结晶体――书籍,为我们铺砌了通向人生高处的台阶。我阅读书籍一步步拾级而上,不禁想道:什么是幸福?在这个喧嚣而充满焦虑的年代,满足于选择简单化的我,认为有温饱的生活又能有“犹如灵魂附体”的好书可读,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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