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中国叫剩女;日本,叫败犬女王?前阵子有部很火的电视剧是这么称呼来着),这个问题,已是社会性的无解的大问题。且不说放眼全球,我身边就好几个这样的密友。左看右看,她们有问题吗?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至少比起不是剩女的女人来说,她们完全没有问题必须得遭遇剩女的命运。
我现在不信社会上对她们这些女人的这个分析那个劝告的(原来还有点信,也去分析劝告过,后来,我发现错了),现在,我的看法是,运气不好。没别的,就是运气不好,走背运罢了。面对这个局面,唯一的解药是自嘲。
匡匡翻译的日本女作家中岛玳子的长篇小说《汉方小说》,就是一部剩女自嘲的作品。中岛玳子的味道,颇具其前辈林真理子的风韵,从小说滋味来说,我把这部《汉方小说》跟前几年看过的林真理子的《三十岁的女人》自然地联系在一起。都是让女人颇为会心、莞尔一笑的文字。只有在会心一笑之中,相同处境的女人的酸楚和无奈,孤寂和郁闷,都在天凉好个秋的感慨之中化之无形,留下体面。
这个问题我不好多说。作为一个婚龄十多年的妻子兼母亲,在这个问题上我其实最好闭嘴。在把这本《汉方小说》隆重推荐给我的剩女闺密们之外,我来说说这本小说在文本上的好处。
好处一,轻松有趣。处于逆境中的人,自嘲是一种特别有效的手段。小说从主人公、31岁的单身女编剧小实突然像个“电动公牛”一般胃痉挛开始。刺激来自前男友结婚的消息。像个很好的喜剧电影开头,动感十足,喜感十足。之后,以小实找不出病根的看病过程为情节主体,开始了故事推进。自嘲贯穿始终,说的人(小说中的叙述者)和听的人(读者)一起轻松有趣地走到最后的结尾处。
好处二,小说的智力含量充足。当今小说的一个趋势就是要求充足的智力含量,所以,职业小说才会大行其道。《汉方小说》的智力含量不是展示主人公的职业知识,而是十分别致地“学习”东洋医学。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了解传统中医在当下日本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和情态,很有吸引力;另外,中国读者返回来从一本日本小说中学习中医养生之道,也别有一番特别的质感。
好处三,就译本来说,匡匡作为一个语言风格有自己独特魅力的女性作家,她在这个译本中融入了很多中国当代的谐趣口语。且看第二章,“好了伤疤忘记痛,完全不长记性,又贱嗖嗖到处去惹人憎”的日野大叔出场,跟小实之间一通对白,实在是太精彩了。忍不住录下一段:
大叔仍在继续:“不过要说如今有毛病的人还真不少啊,比如那啥,那女孩,叫阿Sa那个,也是的吧。川波你保不准也属于精神方面有问题的。要我看趁早死心,将就将就把婚一结,你就啥毛病都没了。”
这番发言,当即惹得在场女性全体黑口黑面。
我却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你丫给我闭嘴!妈的中年男!我凭什么给你说长道短啊?”
被我拉下脸来一句怒骂,大叔吓得一个哆嗦。我却按捺不住怒意,继续面朝大叔狂吼:“枉费您一片好心了!就算本小姐死了心愿意将就,跟我结婚的男人也已经死绝了!我还就一孤家寡人了怎么着?!”
这一段,相信所有的中国女性读者看了都特别会心。这东京的小实,分明就是北京的一个女孩儿嘛。完全一样,全球化。匡匡的译本好就好这里,其凝练干脆的叙述语言和对中国读者来说颇具贴近性的对白处理结合在一起,共同构成匡匡译本的风格和特点。说来,这也就是匡匡的《汉方小说》呢。这一点好处其实是和第一点好处融合在一起的。情节的可观与叙述(在外国读者读来,很大程度上就是译文的吸引力了)的魅力结合在一起,才能成就这本让人一口气读完的好看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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