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将图画书作为礼物送给孩子,大人给孩子读书,图画书就成为连接孩子与大人非常重要的纽带。
正确总结历史,是我做儿童书的方针。同时,儿童书的横向联系很重要。因为世界上很多民族很多文化都是彼此有联系的,这对孩子特别重要。各个民族、国家都有非常好的图画书,很好的故事题材,为了吸收这些知识,出版人不仅要关注外国图画书本身,更要了解各个民族、国家的历史文化。 图画书是大人与孩子的纽带
图画书是比较特殊的图书品种,因为图画书买是大人买,而读是孩子读,消费阅读结构比较复杂。我一直想出版的图画书,是对孩子的一生产生影响的书。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经常读书给我听。所以根据这个经验,我认为图画书不是给孩子自己读的,而是大人读给孩子听的。即使孩子们认字,自己有能力阅读,图画书也应该由大人念给他们听。大人往往忽视4岁左右的孩子对语言的理解能力。孩子们也许记不住这本书的作者是谁,但是他一定记得住念书的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图画书有非常出色的文章和图画,大人将图画书作为礼物送给孩子,大人给孩子读书,图画书就成为连接孩子与大人的非常重要的纽带。不同于动画片按顺序播放,孩子们看书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手翻页。孩子们通过翻页的动作,可以同时体验文化的意义。 日本图画书雏形是传统长卷画
在20世纪20年代,日本曾经出过给幼儿园使用的图画月刊,通过幼儿园普及到各个家庭。孩子们在幼儿园,老师读给他们;回到家,父母可以给他们读,这些月刊也就留在家里。这种形式是借鉴欧洲幼儿园的优良传统,由日本的教育家介绍进来。所以,这也成为日本现在儿童图画书的源泉。这些月刊中不仅有一些新创的作品,也包括了很多日本传统民间故事。
实际上,当时日本已经有了图画书,出了很多名作的简编本。我设想把日本过去悠久的文化,展现给未来的孩子们,让他们知道日本传统。在日本用画来表现故事的传统在12世纪就开始了,这就是最早从中国学来的“长卷画”,《古利和古拉》就是融合了这种手法的书。因为这本书的线条会说故事,孩子们能接受,而非常专业的画家反而可能画不出这样的线条。给孩子的画面,线条是很重要的,因为有时颜色会冲淡故事的作用。所以,图画书用色应该非常谨慎。
为了用长卷画的手法做图画书,我把竖开本的书改成了横开本,当年日本是没有横开本,而现在日本的儿童图画书横排版成为了主流。我从各个国家收集很多图画书作了彻底的分析研究,发现欧美的优秀图画书使用横排版,当图画书采用横向排版以后,它的连续性和流动性就表现得更好了。但是当时书店和图书馆反映书架放不下横排图书。我回答说,请你们改一下书架。现在日本的很多书店都有放横排版图书的书架了。 通过引进去学习
图画书的引进出版,并不仅仅是将外国话变成了本国话。我每次都把外国的原版书全部拆开了分析,发现了很多“背后的经验”。比如说,美国的家庭用书和图书馆用书的装帧和制作是不一样的。图书馆用书有很多人阅读,所以必须做得非常结实,因此价格也比一般家庭用书要贵。美国的出版社真正想到了读者的需求,为读者考虑用什么材料最合适。这些经验让日本的出版界受到很大的震动和启发,这也成为福音馆书店制作图画书的起点。所以说,引进出版不仅仅要关注把外语翻译成自己国家的文字和销售册数,而且要通过引进出版了解“舞台背后的事情”。一个出版社出很多好书,我就知道这个社一定有很多出色的编辑;作家和画家在一起出书,真正把他们融合在一起的是编辑。所以,我看到优秀的图画书就会找机会去拜访这本书的编辑。在20世纪60年代,在欧美确实有一些很好的图画书编辑,通过他们我了解到童书的历史。
1962年,我作为日本代表团的成员去参加德国法兰克福书展,同时我也带去了自己编辑出版的书。当时对于各国的出版人来讲,是第一次看到日本的图画书。1962年以后,我经常去欧洲各国参观图书馆。我到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图书馆,请他们给我介绍当地孩子最喜欢的图书。虽然我看不懂瑞典文,但是通过这些图书我发现了孩子喜欢这些书的原因。与其到书展上去找优秀的书,不如到各国图书馆去找优秀的书。
到出版好书的出版社去,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1963年我去荷兰,当地出版社给我看了他们新出的图画书,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本书一定卖得好。回日本以后,作者又寄来了其他几本书,我马上跟他签了合同,这是这位土生土长的荷兰作家第一次在国外出版图书。我觉得这本书正方形的开本和中心构图充分反映了荷兰的文化,作者用了100支油画笔非常精细地描画,每幅画都画了一百多幅草图,同时他描画的线条可以向孩子传递故事。通过这些书,孩子们学习到的不是知识和理论,而是领会到一些感性的东西。当他们长大去荷兰的时候,就会回想起这些,他们也会很容易了解这些书的哲学背景等甚至更深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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