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读通了书还不行,“物是书.符号也是书,人也是书,有字的和无字的也都是书”,因此需要“读书、读人、读物”。“我读过的书远没有听过的话多,因此我以为我的一点知识还是从听人说话来得多。其实读书也可以说是听古人、外国人、见不到面或见面而听不到他讲课的人的话。反过来,听话也可以说是一种读书。也许这可以叫作‘读人’。”“读人”很难,但 “不知人,无以知言也”,“知人”正是“知言”和“知书”的重要的一步。最难的是读物,“物比人、比书都难读,它不会说话;不过它很可靠,假古董也是真东西。”“到处有物如书,只是各人读法不同。”读书就是读人,读人就是读物,反过来,读物也是读人,读人也是读书。金克木这种破掉壁垒的方法,大有古人“万物皆备于我”的气概,较之“生死书丛里”的读书者境界要大得多。钱钟书力倡“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意在沟通东西,打通南北,要人能“通”。金克木也提倡一种有意味的通。“读书、读人、读物”的“通”与中书君的“通”是一是二?颇值得我们好好思量。但无疑,有了这个“读书、读人、读物”的通,我们此前提到的金克木那些断断续续的人生片断就有了一个相通的根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