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米开朗基罗,雕刻家:一部书信体自传》编者前言

  当我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写的一本书,是长期酝酿的米开朗基罗传记体小说时,我发现,尽管已经出版了大约2500部以这位艺术家为原型的文学作品、专著和论文,但却还没有人将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所写的近500封信— —它们全都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翻译成英语这种世界上使用范围最广的语言。
    最好的米开朗基罗传记作家,从格林(Grjmm)和西蒙兹(Symonds),直到现代的权威:贝伦森(Berenson),戈德沙伊德(Goldscheider)和德·托尔纳伊(De Toinay),都曾翻译过其中的某些信件,或根据他们著作的需要加以摘录。但确实没有一个人,从第一封信(1496年7月2日)开始,一直翻译到已知的最后一封信,该信注明的日期是1565年12月28日,就在他去世前不久。当我了解到,在1875年,为纪念米开朗基罗的400周年诞辰(他出生于1475年5月6日),由加埃塔诺·米拉内西(Gaetano Milanesi)编辑的他的书信全集在佛罗伦萨出版时,这种缺憾就变得更加难以理解。
    我深信,任何关于米开朗基罗的小说,都应该严格本自他的书信,因此,在我开始搭建这部小说的结构之前,耗费了至少一年的时间阅读和研究这些书信。搜罗一部1875年佛罗伦萨版的《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书信集》(Le Lettere di Michelangelo Buonarroti)是首要之务。当这本书最后在罗马的一家珍本书店找到,并寄到贝弗利山(Beveriy Hills)的我的家中时,就已经用了四个月的时间。随之而来的一项工作要困难得多:谁能将16世纪的意大利文尽量忠实地译成英文?
    没想到答案就在身边:查理·斯佩罗尼博士(Dr.Charles Speroni),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意大利语系的奠基人,也是该校的意大利语教授。他出生于托斯卡纳,是一位热衷于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语言与文学的学者,并且是一位文献学专家。当斯佩罗尼博士得悉这项翻译工作的用途后,毅然承担了这艰辛的委托。
    当这些信件的完整译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第三个问题又出现了。编者米拉内西并没有按信件写作的年代排列这些信件,而是打乱年代次序,以类别方式进行编排。第一部分是写给米开朗基罗的父亲的,第二部分是给他的大弟博纳罗托的,第三部分是给他的二弟乔万西莫尼的,第四部分是给他的小弟西吉斯蒙多(被称作吉斯蒙多)的,第五部分是给他的侄子、博纳罗托之子利奥纳尔多的,第六部分则是给“其他人”的。因此,阅读他所编排的这些信件,就不可能按时间顺序了解米开朗基罗生活的变迁;人们不得不往回翻五次,穿越不同的年代,才能将这一历程的不同侧面交织起来。
    使情况进一步复杂化的,是许多信件上面没有标注日期,而有些日期又是错误的。在这近五百封信中,大约有四分之三是毫无疑问可以在各种现存文献中核对无误的,这是我的那些杰出先行者们辛勤劳动的结果,它们因此可以非常轻松地纳入一种精确而连续性的叙事之中。还有的,就是米开朗基罗在他信中提及,而米拉内西也没有注解的一些人物、地点和事件,我力图在每一个注释中标注清楚,无论在历史的迷雾中,它们是多么隐晦或已不为人所知。
    由此,本书诞生了,尽管这些努力的最初意图,不过是为了保证我的小说能够对米开朗基罗超过75年的漫长创造生涯中的所思、所感、所苦和所言有一个最完整而精确的叙述。
    当终于开始编辑这本译文版《书信集》的时候,还是需要做出某些选择。要了解这些书信产生的原初状态,首先必须对那个时代意大利的邮政体系有所了解。当时没有政府主办的邮政。所有信件只能依靠私人传递,或是通过朋友或亲戚,通过在几个城市共和国设有办事处的银行职员,或是通过私人骡车,例如,有骡车在星期六早晨离开罗马到佛罗伦萨,因此,有时会顺便捎带些信件赚点小费。
    结果,有些信件被丢失、盗窃或毁掉了。当米开朗基罗一旦有重要事情需要信件联系时,他会将同一封信写两遍,间隔几天将它们分别发出去。偶尔,他还会采用三种版本传递同一消息。当他迫切想知道答复,或者想确认钱款寄到没有,而又两三个月没得到回音时,他就会坐下来,再将几乎完全一样的信重写一遍。
    看起来,本书完全没有必要再复制这些副本。这里都是不同的信,包括新发现的材料,并且只有少许的段落和诗句是重复的,而它们都被删掉了,信的结构也因此更加完整。当一封复制信件中出现新的内容时,这些内容都予以保留。尽最大的可能,确保将所有的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趣味或价值的东西,都保留下来。米开朗基罗提及的所有人物、地点及艺术作品,全都在注释中清楚地予以明确。编辑工作与脚注,由斯通夫人和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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