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最少年》:一本朋友写的书

    刘童的某些文字让你觉得,你不是在阅读,你是在飞行,你坐在黑暗的地铁里也好,你蜷缩着膝盖藏在电脑后面也好,你在和朋友聊天时,偶尔翻开了其中的一页也好。刘童的某些文字(我强调某些),让你觉得有一只翅膀在升起来,可能你就是这只翅膀,可能这只翅膀只属于刘童,但不需要计较太多了,你感觉到自己正在滑行,就像天鹅临近水面。刘童说: 

     “高一那年的夏天,让人好心醉,紧紧握着双手,静静随着海风吹,总是羡慕天空,青鸟自由飞。我喜爱的歌曲,CD里终日放着。会偶尔听漏一句歌词,想起一件往事,嘴里含着棒棒糖,然后听见远处依稀有人喊我,声嘶力竭,于是摘下耳塞,太阳刺眼,眯起眼睛,辨别声音的来处。太阳在她的背后,映不出她脸上的雀斑和瑕疵,于是她想着法子将太阳做她的背景。”(《美丽最少年》第2章) 

    刘童的某些文字让你觉得,你不是在书中读生活,你是在读情绪,你在读情景。通常一点点的小事,在我的生活中将引起感情的掀然大波,我们在这个事件的周围徘徊,仿佛被一个漩涡抓紧,被抛出透一口气,又被一下子拉到下面。事件过去了,只留下一些情绪营造起来的情景,事情本身不再重要,这些情景随时都可能被唤起,被重温,用来慰籍,用来逃遁。刘童说: 

    “似乎还是在卢贝隆山,沿着连接中世纪村庄的小路蜿蜒上去,爸爸牵我的手站在山顶,一边可以看见终日成雪的阿尔卑斯山,一边可以看见整个蓝色地中海,那个时候已经好远了,那个时候我只有15,6岁。而现在呢?我都20了,古小美呢,不知道是不是正靠在黄浦江的岸边,用阳光做背景,用纯色的伞做蓝天。” 

    和刘童的接触不多,没有见过面,没有打过电话,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和他在网上聊得最多的一次,他还化了我好朋友小水的名。那天心情不好,向他倾说了许多内心的东西,后来才得知,原来他冒充了小水。那时,小水在北京他的家里做客。原来刘童一直在湖南,去年下半年才到了北京,独自谋生活。我知道他的工作,大约是电视娱乐方面的。从其他人的嘴中,听说他很喜欢玩,爱打电动,喜欢表现自己的聪明,在一定限度内尽量的“胡作非为”。我心里一直存在一个问题,这么一个男孩为什么要写小说? 

    刘童说:“大声高唱未央歌是沉寂后的呼喊。是两个少年赤脚于田野飞翔于天空的恣意挥洒。未央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寓言故事,未央歌是一个寻找模糊少年的故事,一个正面特写混合着侧光的嗫嚅,当我们都高唱未央歌的时候,就是我们不愿意再成长的时候。” 

    我想到了一个词语“逃遁”。刘童写小说是为了一种逃遁,逃离时间的链条,逃离身边模糊不清的冷酷关系,逃离自己生活其中的大城市,逃离是一种创作,是一种诉说,是在你明知道要陷入其中的沼泽边上用力挣扎。经历了在异地的生活和情感经历之后,刘童希望能够在严峻的现实面前找到一丝非常的自由,那是“沉寂后的呼喊。是两个少年赤脚于田野飞翔于天空的恣意挥洒。”如此的逃遁,是如此的美。 

    我读小说,采用了两种方式,一种是把小说看成一个文本,和作者没有关系。在这种阅读当中,我停留在语言和结构上,原地旋转,这使我和小说之间存在一种较量般的紧张关系。另一种方式,就是把小说看成是一本朋友写的书,从中我不仅仅看到故事,还看到了那个我熟悉的人。这种阅读方式,不是为了要寻找一种对应,满足一份猎奇,而只是想要挽留一种亲近。我用第二种方式阅读了刘童的小说。 

    《美丽最少年》的缺点显而易见,作为一部青春小说,他显露出同类流行小说在叙述中的流弊。一天晚上,我和朋友从茶吧回家,路上我说出了自己对这部小说不满的地方。她和我的意见相同,不过她又说:“可小说中透露的天真和浅薄,有时候却让我感到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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