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双面博尔赫斯”

    新版《博尔赫斯全集》中译本第一辑面世 解读“双面博尔赫斯

    “原来故事可以这样写”——享有世界声誉的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以独到构思、魔幻叙述,令读者和同行发出了如此感叹。日前,新版《博尔赫斯全集》中文版第一辑16种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这也是国内首次以博尔赫斯原作独立版本的单行本形式出版。据悉,《博尔赫斯全集》第二辑年底出版,将集中推出其诗歌和随笔作品,预计到2017年将出完全部作品,共计40余种。

  业内评论认为,博尔赫斯把“小说是什么”“写什么”“怎么写”的新观念,深刻植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许多世界级作家的头脑中,并对“新小说”“实验小说”“先锋小说”“后现代小说”等艺术流派有所启发。同时,博尔赫斯的散文、诗歌、小说“三位一体”,互相渗透,此次全集可一窥其多体裁创作的全貌,以及蕴藏其中的“双面博尔赫斯”。美国学者斯塔伯指出,博尔赫斯小说、散文中的变幻莫测和游戏心态很少能在博尔赫斯诗中看到;相反,诗歌中展露的是另一个真挚和怀旧的博尔赫斯

    被视为“作家中的作家”,直接影响中国先锋派

  自《外国文艺》1979年第1期首次介绍了由王央乐翻译的博尔赫斯的《南方》《交叉小径的花园》等4篇短篇小说后,博尔赫斯对中国小说创作的影响渐趋强烈,并被写作者视为“作家中的作家”,一批国内先锋派作品打上了博尔赫斯烙印。这位文坛巨匠说:“我知道我文学产品中最不易朽的是叙述。”他以最简洁的方式创造了最变幻莫测的叙述,其中所运用的高深叙述技巧,吸引了无数仿效者。

  用作家格非的话来说,“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文学圈子里,博尔赫斯这几个字彷佛吸附了某种魔力,闪耀着神奇光辉,其威力与今天的村上春树大致相当”。格非在阅读札记《博尔赫斯的面孔》一书中甚至打趣道:“我有一个写诗的朋友,喜欢博尔赫斯到了迷狂的程度。若是有人胆敢当他面对博尔赫斯这个名字语露不敬,他是不会吝惜一身蛮力和在大学武术队专门学来的拳脚功夫的。”作家余华、马原都曾在小说中热衷建构博尔赫斯式的观念迷宫,并在语言技巧、故事构思上进行了借鉴。可以说,博尔赫斯的叙事,并非狄更斯或巴尔扎克的传统小说写法,不走线性或写实路线,而是一环套一环。难怪作家残雪会感叹,每个读者在初次接触博尔赫斯那奇异多彩的世界时,往往会产生困惑的印象——那些突兀的对话,莫名其妙的转折,既有点像世俗中所发生的事又完全不像。很多人都是停留于表面,用现实模式去“硬解”他那些迷宫,将他看作玩技巧的高手,这种读法当然就所获甚少。这种独树一帜、剑走偏锋的艺术风格,也引起过众多争议,反对派贬之为“故弄玄虚、没有文学的文学家”。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滕威指出,博尔赫斯在乌拉圭一次演讲中说,幻想文学不是对现实的逃避,相反,他认为幻想文学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复杂地理解现实,是用隐喻来表达现实。

    “我的喜爱与厌恶要在我的诗中才找得到”

  《博尔赫斯全集》首批书目包括《小径分岔的花园》《杜撰集》《博尔赫斯,口述》《诗艺》等16种,加上9月即将推出的《文稿拾零》,第一辑17种即出齐。与投掷到博尔赫斯小说上的热情相比,评论界对于他诗歌、散文、文论等作品的研究相对较少。但博尔赫斯曾表明心迹,他首先是个读者,其次是个诗人,然后才是散文和小说家。

  “我的小说,在一种意义上,是在我之外的。我梦想它们,塑造它们,记下它们;之后,一旦被散发而进入了世界,它们就属于别人了。我所独有的一切,我的朋友们好心宽容我的一切——我的喜爱与厌恶,我的嗜好,我的习惯——要在我的诗中才找得到,长远来看,也许,我的成败将取决于我的诗篇。”博尔赫斯的这番告白或许可以作为注脚,就他个人文学生命而言,诗歌所占的重要位置丝毫不亚于广受推崇的短篇小说。

  当代美国的几位知名诗人理查·威尔伯、马克·斯特兰德、约翰·霍兰都曾亲自参加博尔赫斯英文诗选的翻译。在美国学者斯塔伯看来,这位文学多面手在诗歌中比在任何其他形式写作中更多展露出了自我。“散文中变幻莫测、博学的轻佻和游戏心态很少能在他的诗歌中找到。与此相反,我们在诗歌中看见的是另一个博尔赫斯——上世纪20年代真挚热情的青年或者五六十年代沉思和怀旧的写作者。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博尔赫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博尔赫斯。”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