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现自然、“反英雄”与感伤情绪——老臣少年小说艺术初探

    形成如此创作氛围,首先和小说的叙述视角有关——叙述者用回忆的调子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回顾那段艰难的岁月,由于保持了相对的审美距离,故能持一种冷静、客观、超脱的态度。比如,《失去旋律的琴声》(方荣国)和老臣的《书怪》,都以“文革”为背景,前者与同时期的“伤痕小说”一样,叙述者始终沉浸在对历史的“亲历”的创痛中,因而是一种充满着激情的控诉;而后者由于保持了相对的审美距离,在宁静的“旁观”的叙述中透出对错误历史的嘲讽和属于胜利者的轻松,从而淡化了悲剧色彩。

    其次,也与人物的独特精神有关。老臣善于挖掘人物本身所具极积向上的精神,即使在弱小者身上也总能找到闪光点,从而在人物向上和向善的精神情感中,让人看到冲破苦难的豪情和希望,看到生命的喜悦和达观。

    第三,老臣的悲剧是“寓言式”的。车培晶的《纸灯笼》和老臣的《跑冰》在人物塑造和情节结构上都颇为相似;儿子被迫与不失人性的美好却迫于生计的父亲深夜外出偷窃,不同的是,《纸灯笼》以凝重沉郁的“悲剧式”结尾——儿子最终尽管以人性中的善战胜了恶,没有偷同学家的东西,但是他与父亲依然不知路在何方;《跑冰》中的儿子则在父亲的死亡中“寓言式”地洞悉了人生的真谛,变得坚毅成熟。“悲剧式”与“寓言式”并不包含艺术水准的评判,从某种意义上说,“悲剧式”的结尾其世术魅力更为悠远浓郁且不露斧凿之痕,但“寓言式”也许更适合少年人的接受心理,因为它反明朗和希望带到读者面前,在血与泪的挥洒中透出理想的亮色。

    老臣、车培晶,还有其他的“第五代”们,比如彭学军,比如薛涛,都对悲剧采用一种冷静、低调的处理,表现也了与“伤痕小说”激越控诉相民异的风格,激情固然可贵,不过宁静有时更显示了一种成熟、隽永的魅力。

    艺术的生命在于独特的“这一个”,追求个性弥漫着艺术历史的时空。不难看出,老臣是个很有个性的作家。当然,他同时也展露了与“女性的南方”不同的“男性的北方”这一“类”的整体风格。而透过他们,我们又可以窥见“第五代作家”的某些新的追求与气象;他们承继“第四代作家”的开创精神,广泛地吸收多方面的精华,努力地进行自身控求;他们崇尚自然,尝尚写普通人,崇尚宁静淡泊。有责任感的作家总是希冀自己的作品能给人类精神留下一些痕迹,与教育有着千丝成缕的关系的儿童文学更甚。然而,随着对“教育”戛来越宽泛的理解,我们看到了文学的灵动和自由,看到了儿童文学的大气。

    在社会商潮包围中的老臣能保持心灵的那份宁静,甘做当今相对寂寞的文学殿堂中忠诚的“老臣”,的确已属不易,让人钦佩。那么,我们由衷地祝愿缪斯女神永远与老臣同在!同时,我们也期待着老臣能不断超越自我,有更多更好的作品献给新时代的少年们!

注释:

[1]参见黄云生:《夏季印像》,《儿童文学研究》1997年第4期。又见周晓波:《97中国儿童文学巡礼》,《儿童文学研究》1998年第三期。

[2]老臣:《盲琴》,沈阳出版社,1996年版。

[3]老臣:《女儿的河流》,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年版。

[4]老臣:《眼睛的寓言》,希望出版社,1998年版。

[5]老臣:《漂过女儿河》,辽宁儿童出版社,1998年版。

[6]见老臣的短篇小说集《盲琴》。文中提及的老臣作品,凡未注明出处的,均出自此集。

[7]蒋守谦:《谛听“伟大心灵的回声”》,《文学评论》1998年第1期。

(本文原刊于1999年《浙江师范大学学报》 责任编辑  赵晓兰)

第一页

      相关新闻:



相关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