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现自然、“反英雄”与感伤情绪——老臣少年小说艺术初探

提要
    90年代的少年小说创作中,“地域性作家群”的出现是一个独特的景现,老臣作为“男性的北方”中的一员,在小说的创作背景、人物塑造、情感基调方面都透出与“女姓的南方”不同的气息,从他身上,我们还可以窥见90年代少年小说作家的新追求,新风貌。

    老臣,即陈玉彬,他是近年少年小说文坛上出的一颗新星。有的研究者在分析近几年的儿童文学时提到了“男性的北方”和“女性的南方”的“地域性作家群”现象⑴,老臣便是“男性的北方”中的一员忠实“老臣”。当我们的目光静静地穿行在老臣的文字林中——他的短篇集《盲琴》⑵,他的长篇《女儿的河流》⑶、《眼睛的寓言》⑷,以及最近出版的《漂过女儿河》⑸——的确会感到一种悲壮雄阔的阳刚之美,一种属于男性的北方的坚韧与执著,老臣在展露着北方,同时也在书写着自我。

凸现自然
    自然是人类的共同的家园,在儿童文学发端之初,世纪老人冰心对自然的礼赞便奠定了儿童文学的自然情结,她以女性的细腻和对童心的珍爱展示了自然“柔“的一面,进入90年代,当工业文明渐渐阻隔了人们关注自然家园的视线,当人们对自然的感觉渐趋陌生时,新一代儿童文学作家们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自然。与“女性的南方”们展示江南的清丽柔美不同的是,“男性的北方”们所哺育过他们或正在哺育着他们的大地作为一种浓厚的精神背景和生命底色来抒写,展示自然“刚”的一面。

    荒芜的山峦连绵一片,肆虐的山洪自天边滚来,冰排在激荡……从辽西走来的老臣,在营造着一种北方所特有的审美意境。它狞厉、粗野、壮阔、贫瘠,散发着蛮勇的气息,奔腾着强悍的力量,展示着雄阔刚健的美。老臣把自然缓缓地推到我们视野的最前沿,进行浓烈的刻画。自然在老臣的小说中得到了多层次全方位的凸现。

    首先,自然是情节发展的重要因素,情节的发展离不开矛盾冲突,在老臣的笔下,空旷、狞厉的自然使人的生存意志格外强烈,因而小说常常向我们展示人为了生存而与自然的对峙,老臣的长篇小说《女儿的河流》以及短篇《跑冰》⑹,便是这样的故事。即使写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老臣也往往在人与自然相搏的大背景下展开,人与人之间原本温情脉脉、单纯宁静的关系,由于特定的自然环境而显得错综复杂,从而上演了一出出耐人寻味的生活剧,比如短篇《星星点灯》、《秋风你咋不刮》、《窖口有棵树》等。

    其次,自然是人物精神性格的参照物。在辽西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人是那样的贴近自然而生存,人的精神便在自然的或平和或激越中袒露,自然是他们完整生命体的一部分。在爷爷(《海裂》)、谈四妹(《庙沟同学》)、母亲(《女儿的河流》)与自然的碰撞与较量中,我们看到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豪情。在惊心动魄的自然面前,人的生命力不是畏缩,而是高昂,从而在对自然的铺张淋漓中,我们看到了人的崇高。如果说在他们身上,自然是作为生命的对立物的话,那么在白捞儿(《眼睛的寓言》)、星星(《星星点灯》)身上,自然则是人的精神的象征物。美丽的菊花岛、夜幕中执著闪烁的星星,不正是他们美好善良、坚韧顽强的精神的比照吗?中国古典美学即有“观物比德”一说,在老臣的人物中,我们又看致电了这一美学命题的演绎轨迹。

    第三,小说的主题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深化。醉心于把人物抛在自然中进行关照,展示人物的生存意志、生命意识,奠定了老臣作品的深厚的生命底蕴。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我们看到了一种人格的高迈和人性的尊严,看到了人的精神世界的博大和生命价值的深广,在人的不断向上的激情中,我们获得了对于人生的厚重的感悟。在雄浑壮阔的自然窨下反映生活,塑造形象,使得老臣的小说获得了一种超越,因为他捕捉住了某种恒久的超时空的东西,其主题意蕴和美学内涵都变得博大而深沉。

    总之,自然在老臣的小说中全方位地展示着,自然成为他小说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凸现自然并不意味着淡化社会,我们依然能从老臣的小说中感受到时代脉搏的强烈跳动。只是从凸现的自然中,我们印证了某些信息——那便是90年代的渴望自然、崇尚自然。

    与崇尚自然的创作背景相一致的是:老臣小说所塑造的人物也有为其崇尚自然,即让生活中的普通人、平常心、原生态进入他的创作视野,采用的是一种“反英雄”式的人物塑造原则。所谓“反英雄”并不是说老臣的小说中不存在具有英雄品质的人物,而是指老臣所塑造的英雄人物与传统完美的英雄人物截然不同。读老臣的小说,我们往往会被其主人公独特的英雄主义美质所感动,然而这些人物在以往的小说中恰恰是很少把他们作为“英雄”来塑造的,那么,他的这些“英雄”有何特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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